我想了想說:“第一,掌櫃的大多都是男的;第二,掌櫃大多都是老頭;第三,掌櫃大多都很勢利;第四,掌櫃大多都很精明;第五,掌櫃大多都很小氣;第六……”
我還沒說完,路添輕輕的喚了聲:“吳兄弟!”
我明白我有些失言了,立刻改口:“抱歉抱歉,我口無遮攔,白姑娘莫要見怪。”
白寶琴用袖子掩住口,輕聲說:“不妨不妨,吳公子也挺有趣的。你說的第一第二,的確如此。這第三麼,也是如此。至於這第四第五麼……吳公子何以見得小女子不是個精明人,又何以見得小女子不是個小氣人?”
我說:“精明不精明,主要看眼神。精明人的眼神很犀利,只要輕輕一掃,就知道眼前這人什麼來頭,口袋裡有多少錢,有多少檔次。而姑娘沒有犀利的眼神,而且還稱呼我這個窮酸打扮的人為公子,可見並非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路兄弟帶著我和龍館主既然可以坐在這個位置絕佳的雅間裡欣賞樂曲,而且還有如此精美的茶點招待,足見姑娘也不是個小氣的生意人。”
白寶琴目光中流露出些許難以察覺的欽佩,介面道:“小女子的確不是個精明小氣的生意人,這些都是大掌櫃平時教導有方啊。”
我點了點頭,正色道:“有機會倒真的很想認識一下這位大掌櫃。”
白寶琴說:“有機會的,肯定有機會的。”
龍梓一抱拳說:“白掌櫃,我等在此叨擾,已經甚為過意不去,現在又勞白掌櫃親自過來,著實令我等慚愧啊!”
白寶琴輕輕一笑說:“龍館主莫要客氣。如今你們三人已經是全京城響噹噹的人物了,有幸得見你們,其實是小女子的榮幸。況且你們都是路少俠的朋友,路少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就是我們樂坊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那小女子理應出來會友。”
路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跟著傻笑。我突然發覺,路添看著白寶琴的眼神有些不對。這眼神,就像當年我剛認識櫻櫻的時候,偷偷看她那會一樣。我頓時胸中瞭然。
“吳公子方才潸然落淚,令小女子著實有些感動。小女子見過無數來我樂坊賞樂的客人,但真正能懂得欣賞的人不過一成。而真正全身心投入欣賞的,唯吳公子耳。”
我連忙說:“白姑娘莫要誤會,我哪裡懂得什麼音樂啊。我只是被樂曲的曲調打動,有些觸景生情罷了。”
“只有懂得樂曲的人,才能被曲調打動,才會觸景生情。吳公子,你說是麼?”
路添笑呵呵的說:“吳兄弟,我們白掌櫃可是很少誇讚人的。連白掌櫃都這麼誇你,我覺得能認識你真是件美妙的事情。”
“路兄弟,可別這麼說,你這樣說我可是會不好意思的。”
我們四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一邊欣賞樂曲。白寶琴跟我們聊了不少關於樂坊的事,我也知道了樂坊很多樂曲都出自她的手。但樂坊最美妙最動聽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卻並非出自她手,而是出自大掌櫃的手。而樂坊正是憑著這首曲子,在京城一炮而紅,從而立下根基。我們交談正歡的時候,一名下人模樣的人突然說有事通報,然後在白寶琴耳邊低語了幾句。白寶琴聞言,臉上一陣欣喜的神色。她略帶雀躍的對我們說:“大掌櫃回來了!各位請稍等,我去請大掌櫃過來!”說完,便和下人一起走出了雅間。
白寶琴一走,之前一直就像丟了魂一樣的路添又活躍了起來。他跟我們說了一些當年他學藝時候的事情,又說了幾件他在樂坊做護院時候的一些趣事。
正說著,白寶琴重新走進了雅間,只見她往邊上一靠,輕聲說:“大掌櫃,裡面請。”
一陣撲鼻的花香,隨著飄進了雅間,讓整個雅間充滿了芬芳的氣味。我定睛一看,心中一驚,剛剛拿在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