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將軍都坐下來吃粥,那些圍觀的人立即一個個跟搶似的去買,哪怕沒位置了,捧了碗蹲在旁邊也要吃。
一鍋粥,一會兒功夫見底了,書月跟杏兒忙了一身汗,心裡卻也是高興的。
直到晏杭又來了,他遞過來一塊銀子:「辛苦了。」
書月看著那銀子,沒有接,只淡淡說道:「方才多謝您解圍,這粥就當是答謝您。」
晏杭卻把銀子放到她面前的檯面上,聲音裡沒什麼情緒:「我記得你,你是太傅陸家的遠親?怎的忽然出來擺攤賣粥了?」
書月不想與他多話,但才受了他的幫助,她也只能答。
「畢竟是遠親,不好總是打擾人家。」
她說完,便低頭假裝去收拾東西,但意思很明顯,希望晏杭趕緊走。
從前那些恩怨,再去糾結也沒什麼意義,只是她也不願意再離他這樣近。
可晏杭瞧著她發上的那枚素銀簪子,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問道:「我們宣德侯府近來正缺一名廚娘,若是你想來的,倒是很合適。」
宣德侯府是個好地方,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旁人看來那真是書月燒了高香了。
可書月手裡的空碗一頓,她微微低著頭,便瞧見他系在腰上的香囊跟玉佩。
那香囊瞧著十分精緻,用的是最好的杭綢,繡著雲紋與寶劍,是她完全陌生的樣子。
從前她從山下一步一跪,艱難地行到山頂寺廟為他求的平安符不知道可是被他隨手丟到了哪裡。
興許,是丟在了關外吧?似他們那場找不到蹤跡的感情一般,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
書月心裡空空的,但還是笑了起來:「多謝,我身份低下,配不上。」
她忙著去收碗,再沒有搭理晏杭的意思,而晏杭吃了那一碗粥,莫名地舒坦,卻在回去的馬車怎麼都想不通。
為什麼自己看著她,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
興許只是因為她煮粥的手藝的確是好,吃下去之後,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也是真的希望她能來宣德侯府做廚娘,他想日日都吃這樣好吃的粥。
這一晚晏杭又做了奇怪的夢,夢中有女孩兒坐在他身旁腦袋放在他肩膀上,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她笑聲清脆宛如鈴鐺,他在夢裡也忍不住笑,只覺得心情輕快又明朗。
一夜甦醒,夢裡的好心情讓他整個人都舒服很多,他忽然就還想吃昨日的那粥,一邊穿衣一邊抬頭看外頭的天,此時才四更,等他上朝回來,便又可以拐去西河街買粥了。
可今日晏杭下朝之後到西河街那邊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瞧見書月出來賣粥。
他以為是自己來太早了,便坐在馬車裡等著,一手拿著書看,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來自己最喜歡的那隻香囊,就那般慢慢摩挲。
他那香囊很舊了,用的材料也不是什麼頂好的,但陪著他出生入死好多年,他不捨得掛在腰上,便一直藏在口袋裡,偶爾心神不寧才會拿在手裡摩挲一會。
可一眨眼小半個時辰都過去了,那賣粥的姑娘仍舊沒來。
晏杭一顆心裡抱著的期待瞬間落空,茫然地在街頭站了一會兒,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那樣妥帖的一碗粥。
他覺得奇怪,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對吃的那般挑剔了?吃過一次,就這般念念不忘。
而書月幾日沒有出攤,自然也的確是遇到了事情。
作者有話說:
我就知道寫這樣的文會被罵,但我為啥還要寫我也不知道
唉……因為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命運但凡稍微動手捉弄幾下,很多人便是徹底的告別了
但是我希望存在例外,存在那種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人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