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淑妃抬起頭,對上喬安清亮乾淨的眼睛,她眼中滿是真切的擔憂。
裴淑妃突然笑了,笑得那麼溫柔,眼底裡閃爍著異色:「姐姐,我走上這條路,已經沒有退路了,況且與別人而言的腥風血雨,與我而言,卻是最適合我的生活。」
即使不為了家族,他自己也在享受著這樣刀光劍影中命懸一線的快慰。
他渴望當一把最鋒利的劍,渴望斬殺最強大的敵人、渴望握住萬人之上的權力,而陛下也給了他這個機會;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即使是哪一天因此而死,他也甘之如飴。
喬安不知道裴顏真正的想法,她只是對裴淑妃肅然起敬。
這才是真正的女強人啊,一個真正有事業心的姑娘。
喬安雖然自己是條鹹魚,並且覺得當鹹魚超級快樂,但是她也明白有些人就是願意搞事業,透過充實刺激的生活證明自己的人生價值,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按在別人腦袋上。
喬安又撓了撓腦袋,長嘆口氣:「好吧,那你小心點,像秦王那種腦子有坑的,還有權有勢,你一個弱女子,能別招惹他就別招惹他,總得先保證自身安全不是。」
裴顏靜靜看著她,笑著應了:「我知道了,姐姐。」
喬安看她臉色疲憊,就說:「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今天晚上還有宴會,你要是還不舒服,我就跟陛下說說讓你在屋子裡歇著吧。」
裴顏沒說好或者不好,就是笑著點點頭,看著喬安離開,眼神倏然才冷下來。
秦王,好一個秦王。
喬安直到離開淑妃宮裡還沒回過神來。
今天發生的一切簡直太魔幻了。
秦王公然要弄死淑妃,而淑妃披著妃嬪的殼子其實一直在跟著皇帝搞事情?
喬安回了自己寢宮,躺床上回憶起上午的事兒,越想越覺得自己三觀受到了重創。
皇帝來的時候,喬安還躺在那裡翻來覆去烙貼餅。
「這都要開宴了,你不梳妝不換衣服,要造反啊,瞧你這頭髮亂的……」
皇帝無語地坐在床邊,伸手揪了揪她頭頂兩根豎起的呆毛:「你這是怎麼睡的,翹成這樣了,是不是在給朕惡意賣萌。」
喬安不高興地按住自己的頭髮,扭頭嚴肅看著他:「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嗎?秦王險些就射死裴淑妃了。」
「嗯,朕知道了。」
皇帝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現在你可以去換衣服了,換那件墜紅寶石的金鳳簪好看。」
喬安:「!!!」
喬安被皇帝冷淡的態度驚到了。
「你這個反應也太過分了吧。」
喬安激動:「他險些殺了淑妃噯,淑妃都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皇帝盯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眯了眯眼,冷不丁說:「朕發現,你似乎總覺得淑妃很柔弱?你覺得他人畜無害?你覺得他很受委屈?」
喬安愣了一下,小聲說:「可淑妃畢竟是一個小姑娘……」
「他可不是一個小姑娘,更不用你替他委屈。」
皇帝嗤笑:「當年他自己選的路,富貴險中求,這一切他早該做好準備,別說秦王傷了他,就算秦王真殺了他,成王敗寇也沒什麼好說的。」喬安呆呆瞅著他:「……所以你早知道秦王會對裴淑妃下手了?」
皇帝撐著腿,笑得幸災樂禍:「你要是知道裴顏當年幹了什麼,你就會知道,秦王不想殺裴顏才奇怪。」
喬安聽得一腦門問號。
「你個小傻子,自己的日子都沒過明白,還有功夫操心別人。」
皇帝看得心裡又憐又氣,狠狠揉了揉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要操心你也該操心朕,朕是你夫君,天天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