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吟吟說:「你有心了。」
張刺史連忙說:「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職。」
於是喬安前腳從船上下來,後腳就被迎到了梓州府最負盛名的望仙樓。
望仙樓臨湖而建,足有四層樓高,他們到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酒樓各處掛滿了艷麗的宮燈,絲竹旖旎,曼妙的舞伎翩翩起舞,空氣中都填滿了紙醉金迷的味道。
皇帝斜靠著軟榻,指尖漫不經心轉著據說是梓州特色的青竹酒,望著宴席上的笙歌曼舞,表情似笑非笑。
喬安看他這樣就有點發怵,悄悄挪了挪屁股,離他遠了一點。
皇帝轉過頭,眯眼盯著她。
「……」喬安又默默挪回來。
皇帝輕輕「哼」了一聲,仗著桌案的遮擋,另一隻手伸過去,捏住她的手。
「你這梓州府很是富庶祥和。」
皇帝一邊揉著喬安的手,一邊對張刺史慢悠悠說:「看來朕把你放到這裡做刺史,是做對了。」
張刺史拱手恭聲答:「臣日夜感念陛下的恩德,此乃為臣之本分,臣時刻不敢懈怠。」
皇帝說:「然而朕在京城時,聽說南方連綿暴雨,引發大水,百姓受災嚴重,是怎麼回事?」
「確有此事,好在臣早有準備,早早就將災民們疏散安置,如今梓州災患已然緩解……」
張刺史含蓄說:「倒是益州梁州那邊聽說更嚴重些……不過陛下南巡,龍氣福澤,定會安然無恙。」
其他人紛紛應承:
「張大人先見之明。」
「有賴陛下福澤,我梓州才能安然無恙。」
「正是,陛下洪福齊天……」
皇帝很高興:「看來還是張愛卿能為朕分憂,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將來論功行賞,可要記你一大功。」
「臣惶恐,不敢居功。」
張刺史臉上喜色更甚。
皇帝和善散漫的態度讓他鬆了口氣。
原來他還怕皇帝是真要整治災患,自己會因此獲罪;現在看來,皇帝並無意大刀闊斧問罪,而只是借個名頭,真正是來享樂的。
享樂好啊,梓州人傑地靈,最適合享樂。
只要把皇帝伺候好了,他的官途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張刺史當即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笑著逢迎說:「陛下,臣有一義女,容貌絕色、才情出眾,彈得一手絕妙的梓州小調,不如臣讓她來,為陛下彈奏一曲助興。」
「彈曲就不必了。」
皇帝懶散地對範斌招了招手,範斌立刻讓人捧著一摞摞白紙過來,分發到每個人面前。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張刺史拱手試探:「陛下,這是……」
「朕初臨梓州,看這裡百姓安居樂業,繁榮富足,心裡十分高興。」
皇帝感慨說:「所以朕想與愛卿們同樂,大家一起玩個遊戲。」
眾人覺得皇帝的愛好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但是拍上級馬屁是當官的必備修養,張刺史當即叫好:「陛下與民同樂,臣等萬分榮幸。」
「好。」
皇帝抬了抬手,範斌恭敬端來一個託盤,皇帝把酒杯放上去,範斌當即舉著,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圈。
「你們都看好了。」
皇帝指了指:「這是一杯承載著朕的龍氣的酒。」
眾人:「……?」
皇帝悠悠說:「張刺史,你說,一杯承載著朕的龍氣的酒,當值多少銀?」
張刺史回過神來,想都不想:「陛下之物,當然是千金不換!」
「答得好!」
皇帝一拍桌子,看著張刺史,大為讚賞:「朕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