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殷雲舟,李稷唇角立刻壓下去,嘴緊緊地抿著。
方愈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你光生氣有什麼用,你得學人家的長處啊,我跟你說葛文山被你打趴下了,可再沒有下一次你能從大婚上把人搶回來的機會了,你再不好好努力,下一次你說不定就發現自己多了十七八個妹夫了。」
李稷眉心跳了跳,垂下眼。
「你就裝可憐,裝虛弱,什麼苦肉計不要客氣大把地上,聽我的絕對沒錯……」
方愈看他不吭聲,著急得要再勸,身後簾子就被掀開,喬安端著一碗濃香的雞湯走進來。
方愈只好閉上嘴,用眼神給李稷示意,然後站起來就要走。
喬安卻攔住他:「你不是要給他針灸嗎?」
方愈:「……」艾瑪,說激動了,忘這茬兒了。
方愈咳了咳:「先喝湯,一會兒再扎。」
喬安一口否決:「不用,別耽誤了時辰,我很快灌完他,你燒燒針就給他扎。」
方愈:「……」
李稷:「……」
這個灌字,用得很微妙。
喬安繞過方愈,走到床頭,居高臨下:「食慾不振,胃口不佳,嗯?」
李稷:「……」
方愈裝模作樣走到遠處燒針,卻悄悄豎起耳朵。
喬安涼涼瞥了李稷幾眼,見他全身都微微僵了,才舀起勺子給他喝,和風細雨:「不要用苦肉計,這都是你曾經玩剩下的,我一個生氣,說不定給你打成死肉記你知不知道?」
方愈:「……」
方愈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李稷也僵了僵,隨即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縮,怔怔看著她。
「你有……」
他聽見自己嘶啞得怪異的嗓音:「你記得……那些……」
喬安看了他一眼:「是啊,我記得,都記得。」
李稷渾身一震,看著她,眼神劇烈地震動。
他緊緊攥著手,喉結上下滾動,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膛急劇地起伏,一時竟然說不出話。
「那又能怎麼樣呢?」
喬安淡定自若舀了一勺雞湯塞他嘴裡:「你上輩子是貓屎咖啡,這輩子變成貓屎,我難道還要硬著鼻子喝你嗎?」
第117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三十二)
「咳咳咳!」
豎著耳朵偷聽的方愈被口水嗆著, 當場咳成了一個傻逼。
「酒心就算了,貓屎是什麼比喻,還喝?!」
方愈脫口而出,一臉嫌棄:「這也太噁心了, 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然後方愈扭過頭, 就對上喬安涼涼的眼神。
「你果然是在偷聽。」
喬安平靜地笑了一下:「呵呵。」
方愈:「……」
臥槽!她果然被刺激變態了!
方愈被「呵」得頭皮都麻了, 燒著針的手一抖, 險些沒把手指燒了, 抱著手驚恐地瞅著她。
喬安沒搭理他,她轉過頭, 李稷還白著臉,緊抿著唇看她。
他實在生得一副好皮相。
長眉鳳眸,面如冠玉, 高挺的鼻樑下, 是薄薄的淡色的唇瓣, 當他垂著眼時, 長長的睫毛便在眼簾掃下一小片陰影,緊抿著唇, 側臉清雋而冷淡,意外的秀美。
如果說殷雲舟是人間無爭的俊秀溫潤, 那李稷就是謫仙般的絕代高華。
但是他這個仙, 又不是那麼超脫出塵的純白, 他好像永遠壓抑著什麼,永遠隱忍著什麼, 以至於身上都總是似有若無籠著一層薄霧。
於是從那高貴禁慾的氣質,竟生生釀出那麼點不可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