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笑眯眯走過去,抱住他的脖子, 說著各種甜言蜜語調戲他看他臉紅,看他被逗得手足無措、羞恥又隱隱歡喜的可愛樣子。
但是今天,喬安突然就沒了這種興致。
她慢慢走過去,走到他旁邊,定定盯著他看。
李稷察覺到她的異樣,臉上的燒紅微微冷靜下來,抬頭看她:「怎麼了?」
喬安看著他,突然伸出一隻手,摸摸他的臉,又往後滑到他脖頸,手掌半籠著,指腹微微壓住他後頸的穴位。
李稷被她壓得後頸發麻,不自覺地仰了仰頭。
「你的臉好白。」
喬安湊近了一些,認真打量他:「是傷還沒有好透,所以還沒有養回來嗎?」
她的指腹一點點用力,薄薄的指甲若有若無劃過他的皮肉,輕輕淺淺的疼,隨之是瞬間躥上頭皮的劇烈的酥和麻,說不上是威脅,還是調情。
李稷眼神發黯,喉結微微滾動,像是被灌滿了烈酒,他揚起頭,半闔著眼,似醺到微微暈眩。
「是。」
他嗓音越發沙啞,低低說:「……別鬧了。」
「我沒有鬧。」
喬安認真說:「我很怕我帶著你胡鬧,結果給你鬧得腎虧傷身了,那我罪過可大發了。」李稷神情越發羞恥,他閉上眼,聲音低低的,不知道是呵斥還是討饒:「不要胡說……」
「好吧,我不說了。」
喬安手指更加用力,貼著他的臉,蹭了蹭,像是不經意地說:「但是你不要騙我哦,否則我會很生氣的哦。」
李稷闔著眼,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額頭抵著她的側臉,唇色艷紅如血,喘出長而燙的呼吸,有如實質般勾挑湧動在她臉頰耳畔:「嗯……」
喬安側了側臉,看著他被燻得迷離霞紅的眉目,唇角含笑,眼神卻漸漸冷下來。
戰局膠著了大半個月,楚王軍隊反擊的來勢洶洶,李稷一再下令避讓,讓楚王軍隊士氣愈發張狂。
就在這個時候,李稷暗中下令,與輔國公合謀在落霞山設下圈套,大張旗鼓圍攻附近的城池,並做不經意間將大軍停駐在落霞山角的峽谷中,連營十里,正是戰場上最適宜火攻的陣型。
楚王軍隊果然上了當。
楚王生前專權多疑,對於身邊人甚至是自己的兒子都頗為忌憚,對於自己人都愛用合縱連橫、制衡分權那一套,以至於楚王軍隊中向來各方勢力複雜,而楚王突然病重身死,都沒留下給世子鋪路的機會,世子殷雲晏還沒有完全掌握父親的勢力並建立不可動搖的威望,李稷就早早暗中派人在魚龍混雜的楚王軍中拉攏挑撥,成功讓楚王軍隊中生出波瀾。
比如這次,殷雲晏倒是狡猾多疑,即使有被李稷特意暗中送去的「熟悉地形的山民」帶路,也沒有上當,嚴令三軍不得輕舉妄動;但是楚王麾下原本的幾員老將卻早已或多或少的生出異心,不服殷雲晏的指揮,向來被殷雲晏刻意打壓,又被接連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深覺這是個奪戰功的機會,大有可為,聽到殷雲晏決然反對的命令,心中不忿,暗中合謀,爭先恐後趁夜自私調兵衝上落霞山,意圖繞過山從後路包抄朝廷軍隊,殺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奪一個頭功,徹底將殷雲晏的威風壓下去。
等殷雲晏知道的時候,李稷已經將其中兩員大將的頭顱從山頂扔到了他的大軍前。
殷雲晏從未受過如此恥辱,他勃然大怒,親自率領大軍殺開圍著山的防線,意圖和山上的軍隊裡應外合,直接吃掉李稷的包圍圈。
李稷抓住機會,將之前早早埋在他軍中的釘子爆出來,在兩兵交接時直接引發兵變,趁亂剿滅山上殘留的守軍誘餌,將殷雲晏的軍隊困在山上,同時放開挖掘好的河道,借著河水的沖勢,將整座落霞山生生用水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