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性德平靜地望向他:「讓我看看你的傷。」
衛孤辰只定定看著他:「為什麼救我?」
「我想救,便救了。」性德答得簡單。
衛孤辰卻靜靜看著他,半晌,漸漸柔和了目光:「是啊,想救,便救了,像他們這樣的人,做事從來隨心所至,又何需什麼理由!」若不是臉被包得死緊,他幾乎想笑一笑了。
在下一刻,他沒有躲開性德再次伸過來的雙手。繃帶一層層解開,直到露出最後的傷處。
衛孤辰自入逸園以來,身上的傷每一天都要換藥,他的臉其他幾人應該都看過好多次了,然而;餘伯平依然慘白了臉,略略側過頭,莫蒼然依舊握緊了拳,小心地迴避了目光,剛剛跟進來的趙承風,乍一見到這般情形,立時倒抽一口冷氣,猛然轉過身,向外衝出幾步,卻又停住了。
然而,性德的手依舊平靜地握著繃帶,不帶一絲震動,然而,衛弧辰依舊安靜地凝視他,沒有側首,沒有轉頭,沒有做任何迴避他目光的動作,他的腰依然挺直,他的眸依舊明亮。
性德淡淡看了幾眼,又低頭瞧瞧繃帶裡的藥,這才點點頭:「農以歸的處理很不錯了,現在你的傷由我來接手。」他說完一句話,就開始解其他的傷處檢視。
他動作流暢而快捷,衛孤辰出奇安靜地任他檢視,不逃避,不畏縮,不自慚,也不卑微,他的眼神始終明定安然,既無惶恐,也無期待,更無忐忑,直如清風朗月,平靜從容至極。
性德很快就把他身上幾處大傷檢視完了:「你斷的幾根骨頭,都癒合得很不錯,你的右手被炸成重傷,已經傷及骨骼筋脈,而且被炸掉了大片的血肉,農以歸治得很好,我無需再作別的處理,你的右手仍可如常活動,仍可用劍,只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麼靈活。你的臉情況也較嚴重,農以歸雖能妥善處理傷勢,卻也不能加以改善,我會從你身上取一些沒有傷的面板,為你重新做一張臉,並且矯正鼻子,不過,鼻子以後肯定是聞不到氣味的,而且很容易常年鼻塞。至於你的左腳……如果不走得太快,一般來說,一點輕微的跛,也是看不出來的。」
他的解說也一樣簡單明快,平靜的彷彿只是在說明流鼻血一類的小毛病。
衛孤辰淡淡的應:「原來我身上還會有沒受傷的完整面板,這可真是難得。」
最心酸悲涼的事,他可以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出來,旁人卻根本受不了。
莫蒼然顫抖了一下,蒼蒼白髮下神容蕭瑟,讓人懷疑這位老人已經無力站立,而餘伯平的臉色,更是慘淡淒涼至於極處。
年少的趙承風卻大叫一聲,撲過來直接就跪在了性德面前:「蕭公子,求求你,主上他……」
話只開了個頭,他的人就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整張門板都被撞飛開來。他連人帶門落在地上,然後昏頭昏腦地爬起來,跌得這麼重,居然除了頭暈眼花回不過神來,就沒什麼別的傷了。
性德略略挑眉看看衛孤辰:「很好,包成這樣,還能踢人踢得這麼幹淨俐落,不錯啊!」
衛孤辰倒沒注意他的表情,只是極不悅地看向趙承風:「動不動就又哭又叫,下跪磕頭,你不像個男人就算了,還敢說是我的護衛。」
餘伯平蒼白著臉略略皺眉,卻也不對他的行為加以置評,只勉力振作精神,對性德道:「蕭公子,主上的傷勢真的無法根治嗎?」
對餘伯平,衛孤辰自然不像對趙承風那樣隨意,卻也立時道:「餘叔叔,蕭性德既然出了手,就一定會盡力,他若說不行,那自然是絕對不行的,無所謂再來這套多事相求的戲碼。」他知他,也信他,所以從不對他說多餘的話,從不置疑他的判斷,也不願別人來置疑。
然而,性德對這份相知的報答,只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