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快步出廳,就見到廳前青石小徑上,容若正拉著性德迅速接近。
看到他們出廳,容若目光一掃:“還好,人都還齊,有件事我要問你們。”他鬆開手,一指性德:“這人無情無義,我要趕他走,你們有什麼意見?”
蘇意娘花容失色:“公子,萬萬不可!”
容若冷笑一聲:“你待他何等情份,他又是怎樣對你的,你怎麼還要為他說話?”
蘇意娘情急向前走出四五步,來到容若面前:“意娘鄙薄,何足掛齒。但公子與他,情份深重,若只為一時之氣,斷情絕義,於二位,必是終身之憾,他朝後悔莫及。此事切不可只求逞一時之快。”
凝香也道:“公子,就是夫人在,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
“蕭公子縱有千般不是,至少待公子還算盡心。”侍月也在旁幫腔。
“什麼盡心,他既能看著韻如離開不顧,他日自然也能看我死而不理,別以為他武功好,留著他就有好處。他武功好,卻沒有心,冷情冷性,縱然我們死在他眼前,瞧他會動動眉毛嗎?”容若語氣之中,滿是忿然之意。
蘇良一皺眉:“喂,你真要趕他走,不是開玩笑吧?”
趙儀略一沉吟,才道:“他教過我們武功,雖說是奉了你的命,但我們不能不念這份師徒之情,和他在一起,也從沒想過沾他的光,只是大家一路相伴,幹嘛這麼狠心要說散就散。為了夫人的事,我也生他的氣,但生氣是一回事,趕人是另一回事,我不贊成。留著他,不是指望他來保護我,只是因為,大家是夥伴,誰也不該拋棄誰。”
蘇良也道:“對,如果他自己要走,我也懶得留他,你若要就這麼趕他走,那無情無義的事,也同樣有你一份了。”
凝香與侍月對視一眼,齊聲道:“是啊!公子,他就是再不好……”
本來板著一張臉的容若忽的一笑,搖搖手止住二人的話,扭頭衝性德聳聳肩,攤攤手:“你還要說,這世上,只有我一個蠢人嗎?”
他的語氣忽然轉變,令得其他人都是一怔。
性德卻只是沉靜地轉眸,靜靜看了每個人一眼。
每個人都覺得他素來平靜無波的眼神裡有異色閃動,每個人又都覺得,也許這只是自己眼花。
蘇意娘有些疑惑地開口:“公子,你……”
容若笑著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沒什麼,我只是想向性德證明,他並不是孤獨的,這世上有許多人關心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也不相信。”
他目光掃視眾人,聲音低沉卻誠摯:“剛才,我忽然間發現,這麼長久以來,我忽視了性德的感受,我也忽視了你們。我自以為我可以做得很好,我對自己說,要把你們當朋友,當夥伴,當平等的人,來善待珍視。可一到利害相關時,我總會忘記你們,把你們置於從屬的地位。韻如走了,我憂心如焚,整天只想著找她,卻完全沒有理會你們的感受。”
他望向蘇意娘,輕嘆一聲:“這些日子,累你為我操心勞神,盡心盡力,我卻無絲毫感激。”
他眼神看向凝香和侍月:“我為韻如著急,你們何嘗不是,夜夜哭腫了眼睛,白天還要裝做若無其事來安慰我,整日勸我吃飯,你們自己同樣粒米不進,這一切,我全都視若無睹。”
他嘆口氣,再次把目光轉向蘇良和趙儀:“這幾天我對你們一直不客氣,惱了也拿你們撒氣,難得你們居然不再跟我計較,什麼委屈都忍了,不但不揮拳,不動劍,反而一直努力幫著我到處找人……”
蘇良忽然漲紅了臉,狠狠瞪他一眼:“虧你是個大男人,說起話來像女人一樣,什麼情情義義,我不過是懶得乘人之危,就是找你算帳,也得等你把人找回來之後。”
容若毫不客氣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