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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臉色蒼白的謝醒思就出現在大廳裡。
這個長時間因為患病而沒有露面的謝家大少爺,是被人挾著雙手,硬架過來了。
這位當初一出手,沒有人敢接招,旁人紛紛退避認輸的謝家孫少爺,如今是被他的兩個師父趙千山和袁風製得動彈不得,像甩一個破布袋一樣甩進了大廳。
趙千山對著蕭遙一拱手:“蕭公子,這廝想從後門逃走,被我們攔下來了。”
袁風有些訕訕然,不似趙千山這麼落落大方,只垂著手,站在一旁。
謝醒思這個平時矜貴自負的貴公子,此時全身顫抖不止,臉色白得像個死人,垂著頭,竟是不敢與蕭遙目光相觸。
謝遠之長嘆一聲,有些萬念俱灰地閉上了眼。
謝瑤晶卻憤然對著趙千山和袁風大罵:“你們這兩個混蛋,我們謝家哪一點對不起你們,你們竟然……”
袁風臉上更紅了,趙千山卻是冷笑一聲:“謝家是沒對不起我們,有吃有喝有錢拿,可我們也給謝家看家護院,當你們的走狗,盡心盡力回報過了。現在謝家沒落了,我們總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謝瑤晶淚落如雨:“你們就沒有一點忠義之心嗎?”
“忠義之心,呸,你們謝家口口聲聲叫我們老師,讓我們做小公子的師父,可是誰真把我們當師父尊敬,也不過就是個跟進跟出的跟班保鏢,你們拿我們當走狗,還要我們拿你們當主子,拚死拚活,效忠到底,真是荒唐。”
蕭遙不理趙千山與謝瑤晶的鬥嘴,只是看著謝醒思,眼中是萬把毒刃、千傾毒焰:“謝公子,醒思兄,你我一場相交,為什麼生了病,我來看你,總是見不著人?為什麼,此時此刻,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敢抬頭?”
謝醒思顫抖著抬頭,臉色蒼白憔悴,削瘦得不似活人。人是不可能一下子瘦成這樣的,可見他的蒼白削瘦,並不是因為今天的驚變。
蕭遙發出一聲狂笑,俊雅如玉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醒思兄,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十一月十三日晚上,你在哪裡?”
謝醒思全身劇顫,說不出話來。
容若神色微變,眼中終於露出瞭然之色。
謝遠之彷彿再也無力站立,踉蹌後退幾步,終於坐了下來。
謝瑤晶嘶聲大喊:“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
蕭遙聽而不聞,狂笑不絕:“你不肯答,我代你答吧!那個晚上,你在月影湖中,我妻芸孃的畫舫之上,對她欲行非禮,我妻以死相抗,自盡拒辱,你卻倉惶逃離,對不對?”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謝瑤晶發瘋一般地大叫起來。
而謝醒思的叫聲比她還要響,他慘叫著:“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你還敢說不是你!”平日裡詩酒風流的才子,卻像受傷的獅子一樣發出怒吼,一聲聲逼問,迫向謝醒思。
謝醒思拚命地搖著頭,過度驚慌,把一身武功全忘了,四肢著地的拚命爬著,想要盡力遠離蕭遙,一邊爬,一邊慘呼:“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謝遠之看得心中慘然,在座中站起,走前幾步,想要保護孫兒,卻又忽然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再不是控制濟州商業的巨豪,而只是一個無助的老人,因而臉上一陣抽搐,所有的動作,又自僵住了。
“好,好一個不是你,人證在前,你倒賴賴看。”蕭遙忽的一轉身,撲到身後隨侍的一個矮小僕人面前,一手就把他的帽子摘了下來。
那僕人帽子裡的長髮立刻披洩下來,露出明顯的女兒之態。
蕭遙冷笑著把她推到謝醒思面前:“你看看,她是誰?”
謝醒思根本不敢抬頭,只是不斷地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