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春來乾燥,不知道怎麼的咳嗽不斷。郎中說要靜養,實在不行,只能先請一段時間的長假了。”
張起巖似笑非笑,沒有拆穿許有壬,說道:“你為什麼得病,杜安就是哪裡的麻煩?”
許有壬一愣。許有壬任職翰林院,算是清貴之職,不過大魏朝的規矩,詞臣僅僅是履歷之一,單單是詞臣是不可能為丞相的。許有壬作為侍奉御前文字的文官之一,他明顯地感受到不太對勁。宮裡的氣氛開始慢慢地變得緊張起來,所以他才脫身朝廷,請了一段時間假。
聽張起巖這麼說。許有壬忍不住身體前傾,說道:“難道說----”
張起巖說道:“沒錯,他也是殃及池魚之一,甚至這樣的人在京師並不只是一例。京城之中,群龍亂舞。”
許有壬說道:“我本以為杜安是良配。現在看來,卻要再看看了。”許有壬話題一轉,說道:“張兄,而今的事情,老師是什麼意思?”
許有壬所說的老師,就是他們的座師,也是他們在官場上的靠山。
張起巖搖搖頭,說道:“老師還沒有說。但是想來不過三個對策。避開,當做看不見。再或者賭上一把。”
許有壬嘴角有一絲苦澀。
任誰都感覺到了危機。但是這三個都不是萬全之策。避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何避得開?當做看不見,裝糊塗。很有可能裡外不是人。至於賭上一把,一旦失敗,自己不說,連自己全家身家性命都不保了。
或許有人功名心盛,想要賭一把。不能飛黃騰達,就全家碎屍萬段。但是如許有壬這樣兩榜進士出身。前程遠大的未來大臣,是不想下這麼注的。
此刻他忽然有一些同情許有壬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遞了一張帖子進來。
張起巖摸著自己的鬍子,開啟一看,說道:“許兄,說曹操,曹操到,你妹婿來了。”
許有壬說道:“哪裡來的妹婿?”他微微一愣,說道:“杜安。”
張起巖說道:“正是。”
許有壬說道:“那你準備見嗎?”
張起巖摸了摸鬍子,搖搖頭說道:“他們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他對身邊的僕人說道:“傳話下去,就說我病了,不見外客。”
比起許有壬官宦人家出身,張起巖的家庭就有些貧寒了。他為人有些輕權貴而重小民。所以杜家的事情一點也不熱心。
“是。”僕人剛要下去。許有壬說道:“慢,張兄。以杜家的實力,他想見張兄,總有讓張兄拒絕不了的人。而且,今後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以我之見,還是看看,有什麼花樣吧。”
張起巖笑道:“看來,真是妹婿了?”
許有壬說道:“不好說,先看看。請張兄讓我做隔牆之耳如何?”
張起巖輕輕一笑,說道:“看一看,這位是不是許家東床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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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之中,杜安靜靜地品著茶水。
他看上去平靜無比,內心之中卻有一些忐忑的。贏得張起巖的支援,是他所有計劃的第一步。不要看張起巖是區區一個縣令,一來,鄴都的附郭縣令。要比外地的知府都硬氣,如果沒有背景根本坐不穩。而張起巖在永和縣任上,卻已經做了兩年了。看似沒有什麼作為,但其實已經顯示出自己的本事了。
二來,杜安更看重的是張起巖身後的那位相公。誰不知道,張起巖乃是尚書令,平章政事,御史大夫張公養浩的愛徒。根底厚實之極。即便皇帝也要給張公一些面子。
從韓家不敢動汾陽郡王府,不,不僅僅是不敢動,連驚擾都不敢。那麼杜安斷定,面對張起巖,韓某人也不敢亂來。
說白了,韓某人也就是一個夜壺,也就是欺負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