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延禧宮裡的顧初雲也是摸不透。
和鈴此舉不管是背後有沒有隱情,只怕這條命都是保不住了,正如謝七爺所說,他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壓根不會因為一個宮女的性命費那麼多心思,可如今和鈴不見了,難道這件事並沒有完?
越想,顧初雲只覺得腦袋疼,瞧著外頭夜已經深了,但玉螢還是沒將訊息帶回來,索性趿了鞋子上床,吩咐道:“南景,去將屋子裡點了香罷,這天兒太悶了些,我實在是睡不著。”
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南景就進來撩起天青色石榴紋的帳幔,輕聲道:“您不是平素最聞不得的就是那香的味道,總覺得太濃了些嗎?如今是不是覺得身子骨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太醫過來?”
顧初雲搖搖頭,道:“這才是初夏,就連著下了好幾場暴雨,只怕這個夏天多的是雨下了!我這心裡頭憋悶的時候還多著了,若是次次請了太醫過來,只怕太醫都得煩死了!”
頓了頓,她又道:“我雖不喜歡太過濃烈的香,但點些香好歹能夠助眠,你將那香爐挪遠些,再換零陵香亦或者沉水香那些清淡些的香料,最好裡頭再放下一些白漸果,記得,莫要點上雀頭香,那香味,我實在是聞不慣!”
在皇宮裡住了不過短短几個月,她也被養著金貴起來。
南景應了一聲也就下去了。
不多時,這嫋嫋的香氣就在房中蔓延開來,顧初雲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只聽見外頭傳來雨打紗窗的聲音,一聲又一聲,這雨想必下的極大!
等著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黑壓壓的一片,她揚聲道:“南景,南景,這是什麼時辰了?”
南景忙一路小跑著進來,道:“娘娘,都已經巳時了,奴婢瞧著外頭雨下的大,去打聽了一番,今兒各宮娘娘都不會去慈寧宮和坤寧宮請安,又看著您接連著好幾日都沒睡個踏實覺了,所以這才沒叫您起來了。”
末了,她更是問道:“您昨晚上睡得可還好?”
“還不錯,以後若是要點香的話就點那沉水香好了。”顧初雲點了點頭,瞧瞧外頭,依舊沒見著玉螢的影子,“玉螢人了?”
南景扶著她下床,笑著說道:“她啊,昨晚上半夜才回來,今兒一大早又出去了,只將您吩咐的話當成了聖旨一般,還說要去金鑾殿門口等謝七爺了,只是倒也奇了怪了,怎麼到這個時候玉螢還沒送個話回來?”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金鑾殿那邊怕也快下朝了罷。
顧初雲心頭又是一緊,“她也是慣會胡鬧,如今下這麼大的雨,她還不管不顧在外頭跑,若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是好,你怎麼也不攔著她?”
說著,她嘆了口氣道:“罷了,她那性子像潑猴似的,只怕你也攔不住,趁著這個時候雨下的小些了,快派人將她尋回來罷!”
至於謝七爺那邊,若是他不想叫人察覺出端倪來,只怕誰都沒有這個本事!
這汪世勤如今與謝七爺雖是死對頭,但就汪世勤那行事做派,她也是有所耳聞的,這樣的人若不是依仗著自己是皇上的嫡親舅舅,若不是有先皇的臨終遺言,只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樣子,汪世勤也不會是謝七爺的對手!
想了又想,她索性搖搖頭,任由著小宮女上前給自己梳洗打扮,因著天下暴雨,想必今兒一天都出不了門,她只著了一身七成新的象牙白裙子,就連頭髮只鬆鬆垮垮綰了起來。
正用著早飯的時候,南景就帶著渾身溼漉漉的玉螢進來了,玉螢邊進來,還邊嚷嚷著,“這雨也下的太大了些罷,我這身上都溼透了。”
顧初雲只瞥了她一眼,道:“既然身上溼了,還不趕快回去換衣裳去?穿著這般溼漉漉的衣裳,當心著涼了。”
就算是心裡責怪玉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