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幾乎嚐到了鮮血的滋味,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抽出環著徐子陵的手。
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本來還活著就是上天的恩賜了,他還奢求什麼?
徐子陵剛被寧楚羸弱的樣子驚得一愣,就見從懷中起身的他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對寧楚知之甚深的徐子陵當然能看得出來,他肯定是又縮回了他自以為堅硬的殼中。此時也來不及細想,身體的行動要比腦袋想得快,直接把他重新拉回懷裡,然後把他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了過去。
正如寧楚心中的不安全感一般,他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就算徐子陵把他擁在懷中,都總有下一秒他就會消失的錯覺。即便真切地感覺到了他的體溫,聽到了他的呼吸聲,感受到了他的脈搏,可是仍無法填補心中那種恐慌。
徐子陵在吻中嚐到了血腥味,更加心慌意亂,恨不得將身下的人揉碎了吞進腹中才能安心,這種得到後又不知道何時就會失去的感覺,幾乎把他逼瘋。
這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的激烈的吻。
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恐慌都要透過親吻來得到確認,就像平靜的溫水瞬間沸騰了起來,讓寧楚無所適從,只能被迫地仰起臉承受著。他想要把他推開,可是卻在觸到對方身體時,猶豫了下來。
因為,他在發抖。
寧楚的心不知為何,也顫抖了起來,終於意識到了他們已經不能回頭了,即便是到此為止,他也不會忘記他們之間曾經產生的感情。
刀刃可以刺傷人,取人性命,但也可以切除毒瘤,救人於水火之中。不能因為懼怕刀刃的鋒利,而便不去使用它。
感情也一樣。
寧楚終於抬起手,堅定地環住徐子陵的肩頸,一點點地回應起來。
徐子陵感受到了他心情的變化,欣喜得幾乎不敢置信,珍惜地摩挲著他的雙唇。
溫度慢慢地升溫,徐子陵忍不住伸手探入寧楚的衣襟中,正心神盪漾之時,忽然警兆忽現,反身將寧楚護在身後,警惕地朝帳篷門簾處看去。
只見臉上還有胡茬,明顯一夜未眠的石之軒拎著一壺酒,正雙眼赤紅地盯著他們。
第八十二章 只愛自己
石之軒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他自己。
並不是因為無人可愛,而是沒有人愛他。
他可以算是花間派最出色的傳人,所謂“花間”,乃遊遍萬花叢中而片葉不沾身。花間派的宗旨認為,人與人的關係都是多餘而沒有意義的,奉行老子李耳“老死不相往來”的思想。花間派的傳人不是生性孤獨,而是追求孤獨。
後來他學到了補天閣的武學,所謂“補天”,就是補天之不足處,發展至極端時自被所謂自命正宗者視之為邪魔外道,補天不足被譏為逆天行事。可那幫自詡為正道人士,又豈知順者為賤,逆者為貴之理。
心中那種無人可以理解的孤獨,愈發濃烈。
石之軒知道這份孤獨感,在他幼年學藝時就開始品嚐,後來漸漸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高處不勝寒,他守著他心中的孤傲不羈,默默地俯視著世間的眾生。
他不理解那些人的悲歡離合,不明白為何會為一些瑣事而爭吵不休。他的生命中只有武學,功力飛速增長,但他所學的兩種武學卻漸漸地不能融合在一起。他苦心鑽研,才知雖然天下武學殊路同歸,但終歸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同樣是車輪,但因位置有異,可變成截然相反的東西。像生和死表面雖似相反,其實都由生命而來,只因一為始,一為終,才變成相反的事物。花間派專論生機,補天閣則講死氣。一個人就像是一個完整的圓,而心中卻有著兩個性質相同而位置相反的“車輪”,向著相反的方向行駛,長此以往地同時練下去,他必然會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