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傅斯年也“以其人之道”當場向朱家驊提出撂挑子甩手走人,中大的事從此不再過問。顧頡剛面對這般險惡的局勢,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同樣宣佈辭職走人,不再於這堆爛泥裡插槓子攪和。校方見事情紛亂,左右為難,索性來個和稀泥的辦法,讓學生開會自行選擇,哪一位該走該留,全由學生決斷。想不到學生們開會後認為三人均是不可多得的重量級學界大腕兒,一個都不能少。眼見和稀泥的策略落空,主持校務的朱家驊只好硬著頭皮出面調停並表示“挽留”,同時想出調和的辦法,委派顧頡剛到江浙一帶為學校圖書館購置圖書以示讓步。魯迅仍然火氣十足,不依不饒,聲言魯、顧決不兩立,非此即彼,無半點調和的餘地。在寫給友人的信中,魯迅憤憤地道:“我到此只三月,竟做了一個大傀儡傅斯年我初見,先前竟想不到是這樣的人,當紅鼻到此時,我便走了;而傅大寫其信給我,說他已有補救法,即使鼻赴京買書,不在校現在他們還在挽留我,當然無效,我是不走回頭路的。”【16】
雙方經過一番混戰,魯迅去意已決,於1927年4月21日辭職離校,攜戀人許廣平赴上海開始了公開同居生活。
魯迅滿含悲憤地走了,顧頡剛最終留了下來。
1927年10月,顧氏結束了出外購書的工作重返中山大學,出任歷史系教授、主任,兼任圖書館中文部主任,主持整理他新近購回的12萬冊圖書,一時大有虎嘯山林,龍潛深淵之感。顧氏“念魯迅攻擊我時他們幫助我的好意”【17】,與朱家驊、傅斯年配合默契,一面教學一面繼續做自己的研究,同時開闢了民俗學研究等新領域。不久,傅斯年與顧頡剛在中山大學共同建立語言歷史研究所,出版研究所《週刊》,購置圖書資料,招收研究生,確定了研究宗旨。按傅斯年的說法,現代的歷史學、語言學與傳統的學術有根本的區別,如果使用新方法,研究新材料,就可以把語言歷史學建設得如同生物學、地質學一樣,成為一門新的學科。
在此前的5月9日,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決定設立中央研究院籌備處,隸屬於*大學院。其時蔡元培已從歐洲考察歸國,正式辭去北大校長職(蔣夢麟繼任),出任國民政府大學院院長。在蔡氏和中央研究院籌備處總幹事楊杏佛的籌劃下,聘請了籌備委員30餘人,傅斯年、顧頡剛均在其內。但這時的中央研究院只設了與國計民生有直接、緊迫關係的理化實業、社會科學、地質、觀象等四個研究所。聘請的籌備委員有胡適(社科)、李濟(地質)、傅斯年(心理學)等,當時既無歷史學、語言學或考古學的研究所,更無“歷史語言研究所”的立項打算。但霸氣十足,“目空天下士”的傅斯年經過一番權衡認為,既然是中央研究院,就應該有文史方面的學科加入,否則將有失偏頗,於是開始召集“一部分熱心文史學的先進”,以“歷史語言研究的特別重要,現代的歷史學與語言學科是科學”等說詞,憑著北大時代與蔡元培校長結下的良好關係,對蔡氏與楊杏佛等幾位決策人物展開遊說攻勢,【18】聲稱可“借用在廣州語言歷史研究所已成就及將建設者,以成中央研究院之語言歷史研究所”云云。【19】傅斯年畢竟是傅斯年,以他特殊的魅力和超人的智慧加霸氣,終於迫使蔡元培與楊杏佛就範,“無中生有”【20】地又繁衍出一個社會科學方面的研究所。正如傅自己所言:“這一努力顯然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