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晚,今早醒過來才發現已經快十點了,她匆匆洗漱完下樓,擔心李嫂在等她吃早餐。
李嫂見顧爾清下樓,神色有些慌張,“先生還沒起呢。”
顧爾清不以為意,“是麼?”
李嫂卻說:“這不正常啊,平時先生很準時的,再說今天也不是週末啊。”
顧爾清實在搞不清楚她在擔心些什麼,一臉茫然。
“你沒發現先生昨天不舒服嗎?我擔心他…”
這麼說來,顧爾清才發覺昨晚聶伯庭的聲音確實和平時不太一樣,原本以為他是喝多了的反應,難道是因為生著病?
李嫂見顧爾清發呆,難為情地說:“要不你去叫叫他吧?我去好像不怎麼合適啊。”
顧爾清想了想,只好點頭同意了。
站在聶伯庭的臥室前,敲了好一會兒門還是沒有反應。李嫂更加緊張了,正決定去拿備份鑰匙之際,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來門就被開啟了。
看到聶伯庭的瞬間,顧爾清不禁有些傻眼。只見他一隻長臂撐著門框,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沒事?”
聶伯庭想出聲,無奈根本開不了口,他低頭清清自己的嗓子,灼熱發痛,終於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怎麼了?”
顧爾清這才發現他的眼睛浮腫,嘴唇有些龜裂,擰眉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沒有回答,轉身向內走去,顧爾清只好跟了進去,邊走邊問:“要不要給蕭肅打電話?”
他煩躁地撥了撥頭髮,顧自走到床邊坐下,抽了一張紙擤完鼻涕才開始打電話。
顧爾清第一次看到聶伯庭衣冠不整的樣子,此時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一身灰色的睡衣看上去慵懶隨意,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他手裡的動作有些毛躁,與平時精幹灑脫的樣子截然不同。見他不耐煩地把手機甩在床上,“怎麼了?”
他的鼻音很重,聲音沙啞得難以辨認,“蕭肅關機了。”說完,就躺進被窩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顧爾清覺得他的動作有幾分好笑,走近一步,遠遠地望著床上隆起的一大團,“你做什麼?”
“睡覺。”
“不去醫院麼?”
“蕭肅關機了。”
顧爾清無奈地嘆了口氣,“萬一蕭肅一直聯絡不上呢?你就打算這麼等著?”
“……”
“隨你。”顧爾清聳聳肩,正欲轉身出去。
“等等。”他聽到細微的動靜,及時叫住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不容拒絕地說:“那你陪我去醫院。”
顧爾清汗顏,生了病的男人像小孩就是這個道理麼?又覺得自己有些內疚,目光離開他微腫滑稽的臉,面無表情地說:“先下來吃點早餐再去吧。”
聶伯庭的心情豁然開朗,立馬起床往衛生間快步走去。
……
聶伯庭見手上插著的輸液管覺得有些難為情,自己得了重感冒發燒難受不說,還在顧爾清面前毀了英明神武的形象,想想真不划算,早知道該提早吃點藥的。瞥眼看看身旁的顧爾清,她聚精會神地看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報紙,纖密的睫毛時不時撲閃著。
他扯了扯領口,低聲咳了咳,顧爾清沒有被他的聲音打擾,繼續瀏覽著報紙上的文字。
“顧爾清?”
“嗯?”她的目光沒有從報紙上移開,低聲回應。
“謝謝你陪我來醫院輸液。”
顧爾清愣了一下,淡淡地說:“應該的。”
他的心急速跳動了幾下,正當高興之餘又聽她的聲音響起:“我生病的那段時間你很照顧我。”
聶伯庭的心一下子就從雲端跌落到了谷底,原來她只是在回報他對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