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覆滅的危難之中,在那之後鶴嶺淪為廢土的困苦荒亂之中,他早就全家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李青隆迅速收好刀幣,就像是戰場上重傷計程車兵儘可能快速地把自己的腸子收入腹中。 然後他拿出了那張手感陌生的新紙,展開。紙上墨跡淋漓,是用毛筆寫的: 李青隆兄,借款本息合計刀幣壹仟壹佰貳拾整,定於今年十一月三日到期,今已提前全額償還。請切切藏妥,莫讓人奪了去。保重。 落款是“錢飛”二字。 李青隆感到胸中一股熱流,哽在喉嚨,淚水奪眶而出,在煤黑臉上洗刷出兩道淺色的道道,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還活著,錢總他還活著。”李青隆在內心吶喊。 欠債還錢是應有之義,談不上值得感恩之類,但是突發的喜悅仍然幾乎讓他心臟爆炸。 這喜悅是來源於,一個他所尊敬的、喜愛的、感到親切的人,一個英雄好漢,又是白手起家的同齡人,那個人還活著,而且還惦記著自己。 哪怕錢沒有還來,哪怕欠賬成了壞賬,只要收到這樣一封信,給李青隆的喜悅也不會減少太多。 當然,能還錢更好。 只要小心地不要把大筆錢財暴露出去,小心一些,他可以讓妻子孩子們換上新衣服了,還可以給煤頭好處,給自己換個不那麼危險沉重的活計。 而且錢總在哪裡? 既然已經賺到了錢能還賬,那錢總他是不是已經東山再起?甚至或許那謠傳不是假的,錢總其實已經飛昇成仙? 或許那一切並沒有徹底失去,李青隆還可以再去投奔他。 那個有刀幣月薪、有自來水、有蒸汽機、有夜校的夢,或許自己也可以再做一次。喜歡欠費天尊()欠費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