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他每個字都像是暴露在空氣裡的尖刃,字字划向她。就像是他曾說她是沒有心肝的女人時一樣,聽在她耳朵裡,簡直是誅心。
黑眸瞥到她微滯的神色,司徒慎掌心收攏,心中也是跟隨著懊惱。
“你個兔崽子,再跟你媳婦喊一個我聽聽,這能耐的!”老太太一拍床板的就坐了起來,一點沒有剛剛在司徒夫人面前的虛弱模樣。
“我走了。”薄唇抽緊了半響,他只丟下這一句,離開了。
他離開時還帶著風,刮過秦蘇的臉上,她感覺汗毛孔刺刺的。
“蘇蘇,過來。”老太太見她還站在那,心疼的招手。
秦蘇回過身來,對著長輩微微一笑,情緒早已經轉了回來,彎著眉眼坐下,同時也想轉換掉還停留在空氣中的壓抑氣氛,“奶奶,您是不是又裝的呀?”
“你個猴精,哪隻眼睛看到了!”老太太聽她這麼一說,樂了。
兩人一來二去的兩個眼神,又都同時笑了起來,老太太被她揶揄到,伸手輕推了下她腦袋,神情也都放鬆了下來。
“奶奶,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秦蘇搬過來椅子坐到床邊,託著下巴還是問出了口。
老太太聞言,很長很長的嘆了一口氣出來,背靠在了床頭上,眼睛裡逐漸染起了很多的複雜。
“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讓我想一想,都快七八年了吧……其實也不能全怪阿慎的。”
“當時我們接到醫院通知的時候,都已經快半夜了,那天的暴雨是真大啊!阿承,司徒承,就是阿慎的哥哥,這個家每個人都儘可能避免去提的那個名字。阿承去部隊探親,臨時公司有出了點事,需要連夜趕回來處理,可路上卻出了車禍……”老太太緩緩的說著,忍不住悲從中來。
“車禍……”秦蘇聽著,情緒也被感染。
“是,車禍。是阿慎開的車。”老太太閉上了眼睛,眼角細微的動著。
“……”聞言,她眉角一跳,心裡像是被糟亂的稻草塞滿了。
“阿承送到醫院就已經沒有呼吸了,阿慎也是連續搶救了十多個小時才醒過來的,所以,他也是那場車禍的受害者的。等他出院以後,他就出現在了董事會,只對著他爸說了一句:公司我會接管。”
“我懂了。”秦蘇聽後,放下託著下巴的手,互相握在了一起。
她終於懂了為什麼父子倆每次見面的氣氛都會緊張,也懂了為什麼司徒平總是對他有偏見,處處看不上,也懂了他當時所說的只能交給他的含義。公公司徒平哪怕不相信,但每每想到自己早早離開的長子,也總是要怪他的,會以為是他容不下大哥。
“其實啊,他們夫妻倆都不懂他。”老太太重新睜開眼睛,卻更加混濁了,“很小的時候啊,還沒有把接他到這個家時,我就問過他,長大以後的夢想是什麼呀。當時他那麼小,眼神卻那樣亮,說以後要成為一名軍人。”
老太太笑了起來,好像那畫面就在眼前一樣。
秦蘇靜默的聽著,心裡酸酸的。
她和他一樣,所以那種失去夢想的感覺,是感同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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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和昨天一樣,晴朗無雲的,就是風有些涼。
郊外南山上的一塊墓園,因為路很遠,位置選的十分幽僻,所以司機只能將車子停在山下。
老太太平時雖然總練太極,身體又很硬朗,可畢竟花甲年紀,上山對於老人家來說還是吃力的。秦蘇扶著奶奶,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會有個什麼閃失。
在涼亭處歇息了一會兒,秦蘇才和老太太繼續出發,走了五六分鐘,終於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