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巧嘴能說,不能讓小姐受旁人的半點委屈。
還要長得漂亮,當然,不能比花魁還漂亮。
花絲雨是花魁的丫鬟,她長得漂亮,但只是個小姑娘。
她有一雙漂亮的腳,坐船的時候,她總喜歡把腳浸到水裡。
這條花船實在太大了,她又沒有那麼長的腿。
所以,她站在船尾,赤著天足,腰裡彆著她的繡鞋。
好看的繡鞋總是太硬了,她寧可赤著腳。
反正在船上,這也沒什麼不對。
反正我也是妓院裡的丫鬟,就算被男人看去也無所謂。
花絲雨這樣想。
其他三個丫鬟不這樣想,所以她們躲著花絲雨,聚在船頭。
都是妓院裡的丫鬟,裝什麼裝?
前兩天,花絲雨會在心裡酸她們。
過了兩天後,花絲雨覺得一切都太完美了。
偌大一個船尾,只屬於她一個人。
她喜歡坐就坐,喜歡躺就躺。
赤著腳走來走去,披散青絲,吃著點心,享受西湖的夜風。
秋雨潤西湖時,她更喜歡揚起小臉,讓絲雨為她卸妝。
真希望這條船的主人誰也別選,讓這種日子多過幾天。
花絲雨記不得這條船的主人長成什麼樣兒,每次都是低著頭送小姐進船倉,再低著頭把小姐攙出來。
偶爾會匆匆一瞥,只覺得是一個儒雅文生就是了。
不過,聽其他三個丫鬟唧唧喳喳的說過,他好像長的還不錯。
花絲雨輕輕撇嘴,長得再好,也只是個夜夜歡歌的浪蕩子,可惜了上天賜的好容貌。
因為不在意他的樣貌,所以才沒興趣仔細看他。
他應該姓梅,因為小姐一進船倉就膩膩的叫他梅郎。
梅郎這個稱呼,真像是媒婆的一對兒。
每次小姐這麼叫他的時候,花絲雨都會咬的嘴唇偷笑。
也曾偷偷瞥過他一眼。
他也微微皺眉,一定也不喜歡這個稱呼。
天快亮了,歌聲早就淡了。
又飄起了晨雨,花絲雨將小臉揚了起來。
淋過一會兒,就又要攙小姐回花巷了。
心頭安靜時,聽到腳步隱隱。
轉頭去看,一個瘦船伕站在眼前。
他披著一件蓑衣,斗笠壓的很低。
看不清他的面目,袖子和褲腿被高高的挽起。
只是露在外面的面板,實在是太細皮嫩肉了。
他的聲音很輕:“小姐們今天不回去了,我來送姑娘下船。”
他指了指拴在花船尾的小舢板。
“天還沒亮呢。”
花絲雨撇了撇嘴。
好吧,既然人家逐客了,我也沒道理死賴在這裡。
花絲雨靈巧的跳上舢板,沒有穿上她的繡鞋。
因為她終於能把腳兒伸進水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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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梅船伕
天上有絲雨,飄起西湖煙。
船頭也有絲雨,愜意的踏翻湖水。
晨秋的湖水很涼,沁的花絲雨一雙小腳更白。
像斷橋上的初雪。
船尾的船伕慢慢搖著小船。
他不急不徐,像和花絲雨一起遊秋湖的情侶。
每一漿,都像文人手裡的筆,輕輕落在如煙如霧的紙上。
絲雨澆亮天際,湖煙漸漸沉寂。
西湖,又露出她迷人的身軀。
“哎,你怎麼劃的船?”
收起腳兒,用手擦淨,裝到繡鞋裡,花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