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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這個……」張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有些急事,原來是要向世子爺和國公爺辭行,又恐怕擾了兩位清靜……」

其實就是想趁著人沒發現偷偷跑路。

「什麼急事?」

張道士絞盡腦汁:「我師父……他老人家病了,病得很重。他老人家無子無女,做徒弟的總要回去在跟前照料。世子爺您也是為人晚輩的,想必一定能對小道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越說越順暢。

謝棠如微微一笑:「我不能。」

「……」

張道士飽含對師傅孺慕之情的聲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謝棠如慢條斯理:「畢竟府內上下都知道我是個不孝子,老頭子一死我就能繼承國公的位子了,高興還來不及。」

暗衛:「………」這位主還記著國公爺不讓他吃晚飯的事情呢。

張道士:「………」不是,這麼實誠真的好嗎?

他知道權貴之家骯髒,但沒想到髒得這樣……光明磊落。

張道士哽住了,要說的那些「師父如我親父」之類的肉麻說辭也說不出口。

謝棠如若有所思看著張道士,忽而一笑:「道長的心情確實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上回道長不是和我說你的師父死的早嗎?」

張道士:「………」

他忘了自己說過這種話。

「修道之人自然還是需要師父領進門,只是若想結成仙緣,便不可與塵世凡俗有太多羈絆,因而師父命我等在外行走時不許提及師門何處,若是有人問及師父他老人家,便當他已是黃土一抔。」張道士高深莫測地說。

「先前並非有意欺瞞世子,實在是師門規矩不可破。還請世子諒解小道。」

謝棠如懷疑這是張道士剛剛編出來的說辭。

他說:「無妨,令師果真仙風道骨,連門下規矩都不同流俗。讓我真是好奇令師的模樣了。這樣吧,不如張道長你寫一封信請令師來京城,京城名醫眾多,想來對令師的病況有所幫助。屆時也可請太醫來為令師治病,豈不更妙?」

張道士:啥?

問題是他壓根不知道他師父有沒有死,病沒病啊?

他不過隨口編了個理由想要跑路。

「這……師父他老人家若是長途跋涉,恐怕經不起勞累……」

「這道長就不用擔心了。」謝棠如微笑著說,「我會命人以最舒服平穩的馬車去接令師,並派侍女侍衛醫師等人隨行,務必照料周全。」

「我實在仰慕令師的風采,忍不住想要一見。」

「至於道長,便安心在府內住下,也可省去奔波往返之苦。」

謝棠如不容置否地三言兩語將張道士按在魏國公府內。

張道士看著他,總覺得這位世子眼底有種冷意,良久才喏喏應聲說了句好,並不敢反駁謝棠如的決定。

他突然想起,從頭到尾這位世子並沒有問過一句冊子上的事情。

魏國公世子,真的是個毫無城府的草包麼?

師父給他的冊子上……寫的一定都是完全正確的嗎?

張道士忽然不敢確定了。

暗衛看著張道士一筆一劃寫下給他師父的信件,確認無誤後才把失魂落魄、連腳邊自己的金子銀子都忘記了的張道士送回他院子。

沒有叫人格外刻意盯著,這府內,每一個婢女,每一個僕役,都會替世子好好「關照」張道士。

暗衛回來時謝棠如倚在窗邊,饒有興致地翻那本冊子。他記性不錯,看過數遍後這本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已經爛熟於心,但他依舊覺得這本書實在有趣。

無論是冊子裡的主角,還是裡面那個叫「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