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夥計鼻子就破口大罵起來。那夥計年紀有些大,滿臉皺紋,看上去足有五六十歲。他捱了杜三娘一通臭罵之後,佝僂著腰身,口中唯唯諾諾幾句,便退了下去。
“若不看是熟人介紹,老孃早就攆你滾蛋!”
杜三娘怒氣未消,氣呼呼地又罵咧幾句,方才朝大門走去。陡然,她眼睛一亮,快步跨過門檻,用極為誇張的語氣喊道:“喲,這不是霍少爺麼……”
一行數十人朝百花樓行來。當先一位白衣少年,正是霍玄。
杜三娘快步迎了上來,滿臉堆歡,諂笑道:“奴家剛才還在唸叨,玉蘭這小妮子掛牌梳攏,霍少爺怎會不來捧場……嘻嘻,待會兒那小妮子若是見到霍少爺,心裡一定樂開了花……”
這老鴇此刻見霍玄來到,就像看見財神爺一般,笑得合不攏嘴。她歲數一大把,偏生臉上還塗抹厚厚一層粉底,沒說兩句話,臉上粉底便簌簌下落,足足掉了有小半兩,看上去頗為壯觀。
霍玄微微一笑。站在他身旁的李昊,揮了揮手,對杜三娘道:“你這老孃們就是話多,我家少爺今日是為了花魁而來,可不是聽你在這兒絮叨不休。”
“李大人,瞧您老說得,真逗!”杜三娘掩嘴輕笑,朝李昊拋了一個媚眼。後者見狀渾身一哆嗦,恨不得一巴掌拍飛這噁心的老騷娘。
“霍公子,李大人,各位貴客請進!”
在杜三娘準備引領眾人進樓之際,霍玄瞅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地道:“老闆娘,本少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你開個價,我要替玉蘭贖身。”
像玉蘭這樣的花魁,都是百花樓的清倌人,只陪酒賣藝不賣身。待到掛牌梳攏之日,八方賓客,千金一擲,競拍的也只是花魁初夜,一夕承歡之資。
霍玄也不想麻煩,打算在門外便跟老鴇商議好,直接替玉蘭贖身。杜三娘聽後心中一喜,臉上卻擺出一副為難表情,囁嚅道:“這……霍少爺想必也清楚,奴家最疼愛就是玉蘭,在這小妮子身上,奴家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別囉嗦,直接開價!”
這老鴇話還沒說完,站在霍玄身後的阿鐵上前一步,鐵塔般高大的軀體立在老鴇面前,甕聲甕氣地道。
“十…十萬兩紫金!”
杜三娘不敢矯情,立刻開出這個價。她心裡有些忐忑,早幾年跟玉蘭齊名的三名花魁,贖身價最高的牡丹,也不過五萬兩紫金。如今若非她知曉面前這位霍大少出手豪綽的性格,還有霍家近日來賺得缽滿盆溢的訊息,她也不敢開出此天價。
“阿鐵,給她!”
霍玄沒猶豫半分,便點頭答應。阿鐵隨即取出一張紙鈔,遞給了杜三娘,“這是四海商行印發的十萬兩金票,你收好了。”
四海商行乃是大秦皇朝最大的商行,生意買賣遍佈九州大地。其下轄錢莊發行的金票,可以在皇朝境內任何一座城邑使用,亦可在任何一家錢莊,兌換足量的紫金。
霍玄在生死臺比武之際,投入重金押注自己,結果贏了幾十萬兩紫金,都兌換成四海商行的金票。此刻,阿鐵拿出的紙鈔,便是價值十萬兩紫金的金票。
杜三娘接過之後,瞅了一眼,確認無誤,立刻笑得比春花還燦爛,小心翼翼地將金票貼身收好。
“霍少爺,玉蘭的賣身契,待會兒奴家便奉上。您和諸位爺先請裡面坐,好酒好菜,今晚所有花銷都算在奴家頭上!”杜三娘難得慷慨一次,實際上,她已經從霍玄這兒多賺了好幾萬兩紫金,請客也是應該的。
“嗯。”霍玄點頭。他心裡清楚,雖然已經為玉蘭贖身,不過按照風月之地的規矩,這花魁大會還是要繼續舉行,算是走個過場。到時老鴇出來宣佈一聲,便算完事。
在杜三娘引領下,霍玄一眾進了百花樓,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