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懷念過格羅瑞爾,她記得他還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絲綢小錢包裡塞滿了各種緊急時刻能拿來換錢的小寶石。
“能到昆澤爾再說這個問題麼……我又不會跑掉。”她的聲音都軟了下去。
“我只到冰海!”阿提斯提高了嗓音。
“……”卡莉法看著他,覺得自己的頭疼的要爆炸了。“唔……”她能不能說有錢管那隻騷包精靈要?
她現在居然有點後悔沒有在分道揚鑣之前從“女王陛下”的手上再榨點油水出來了。
——然後她有點心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真是要命,她要為了這五百個金幣工作到什麼時候?阿提斯又不是慈善家。
半塞壬看著她都要跳腳的樣子,發出了一陣像是惡作劇一樣的大笑,“唔,你實在沒有的話也能給我欠著。”他們兩個走在暴雨裡,阿提斯的聲音卻能很清晰的傳到卡莉法的耳朵中,他難得跟他講一些自己的想法,“我跟你說,那個叫科多的傢伙,我之前殺掉的團長,他的腦袋在倫鐸值兩千五百個金幣,餓狼的大部分人,尤其是最兇狠能幹的那幫傢伙,在各個不同的國家都有不同的賞金——我也做賞金獵人的勾當來著……”他擠了擠眼,“你知道我對著他們多難受麼?”
……讓一個財迷守著一個大金庫還不給數錢的痛苦,卡莉法似乎隱隱約約能夠明白。
“所以,”阿提斯大手一揮,把手搭在了卡莉法的肩膀上,“教你一個方法,你殺了他們之後,提著腦袋去領賞,就能還我五百個金幣了。”
他的話讓卡莉法想到了那個叫倫德爾的法師,這傢伙的腦袋大概真的挺值錢的,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是必須先去昆澤爾,而且他還是個法師——她對對付這些傢伙並沒有什麼經驗,在動手之前,她還需要跟多的學習。
而對於法術和秘術這種東西,這世上若要說的話,沒有比精靈更加精通這一切的種族了。
這一次的昆澤爾之行,大概是無法被改變的了,它不僅僅關係到她自身的生命,也關係到了之後她要怎樣去面對那個讓她恨透了的法師。她還記得他是什麼樣的,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和病弱的體態,以及那雙閃著讓人不寒而慄光芒的眼睛。
在天空尚未明朗,太陽尚未完全來到永懸的芙洛娜身側的時候,他們就離開了這個小鎮——卡莉法並不知道這裡會給她留下什麼,她也沒有興趣去思考這裡會給她留下什麼,她想,等到這一切結束之後,她大概會很樂意——不,不是很樂意,是非常非常非常樂意——前往卡露拉,找埃德加一起喝酒——唔,在那之前她得先練練,好久沒有碰這種彷彿能將喉嚨都燒起來的爽快液體了,和埃德加分離之後,她再沒碰過矮人的烈酒。
在卡露拉的夕陽下,對著放牧羊群的草原,大口大口的灌下那些辛辣卻讓人慾罷不能的烈酒,忘卻這讓人苦不堪言的世界。
至少她不會像昨夜的暴雨之夜一樣,再為這世間的苦,為自己的苦流一滴眼淚了。
在一切都結束之後。
這也許能作為在這些苦楚中的一個盼頭,在她立誓放棄作為人的喜樂之後,找到的另外一種安寧。
☆、第97章
南方來的外鄉人的頭被放在神廟裡的事情在小鎮裡一度引起過轟動和猜測,但是他們最後也只能說:“也許這個老實人得罪了什麼人。”他們猜測著到底是誰會這樣砍下一個人的頭並且殘忍的殺害他的全家。
然而卻並不能得出什麼值得相信的結論,最後他們只能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情忘掉了。
蘇茉納再往北面在夏天的時候會成為一片水草豐美的牧場,對於蘇茉納的牧人們來說這裡就像是塔爾蓋亞一樣讓人神往,然而他們最多也就是敢在草場的邊緣地帶放放他們的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