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是我說謊。”
“……”
阮梨第一次遇見承認自己說謊還這樣理所當然的人。
“騙子。”
“怕你緊張。”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阮梨的兩個字輕而短促,便襯得霍硯舟的解釋格外清晰明確。
怕你緊張——指尖不自覺地攥起柔軟的床單布料。
這個可能性阮梨不是沒有想過,可霍硯舟親口承認帶來的衝擊顯然更甚。
果然和上一次在青溪古鎮的時候一樣,他在刻意迴避。
“可是……”再開口,阮梨的聲音就有些沒底氣,“你明明之後又回來了。”
聽筒裡,霍硯舟似是輕嘆了聲,有些無奈,“有人說她失眠。”
阮梨:“。”
凌晨的那條動態發出去幾分鐘就收到了一大堆評論,彼時她看著不斷上跳的紅色阿拉伯數字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分組。
朋友圈已經重新設定了可見範圍,如今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可見。阮梨沒想到霍硯舟
會看到,更沒想到,這會是他回來的原因。
“哥,你幹嘛呢,趕緊的,孫緩那狗日的不要臉!”許蕩的聲音清晰傳來,伴著推拉門的開合,鬧哄哄的人聲起起伏伏。
阮梨意識到這一次她可能真的誤會霍硯舟了。
“你……你忙吧,我……”
“要不要過來?”
“啊?”
“很近,十分鐘車程,我來接你。”
暮春的京北已經開始轉暖,晝夜溫差卻依然很大。瑩白路燈將方寸之地映亮,沿路的兩家24小時便利店燈火通明,空氣裡隱隱有玉蘭馥郁的香氣。
阮梨覺得有些事情開始脫軌,她身體裡那個小瘋子像是被放了出來。
譬如此時此刻。
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霍硯舟的邀請,正裹著一件深咖色的大衣站在君庭的大門外。
那輛庫裡南在將她送回來後又開回了張家莊園,這會兒正穩穩朝她的方向駛來。車子在路邊停靠,後門已經從裡面被推開。
“不是說到了再下來。”
“我……也剛出來。”阮梨匆匆俯身上車,要怎麼解釋她換好衣服待在房間裡坐立難安的心情?
她解釋不了,也不想解釋。
“冷不冷?”
“還好。”
司機顯然聽懂了這段對話,無需霍硯舟再開口,已經將車裡的空調開啟。
一時無話,又有第三個人在,阮梨轉頭看向車窗外,緩解和霍硯舟同處一個空間的緊張。
誠如霍硯舟所言,車程很近,不消片刻便抵達目的地,車子從白色的拱門駛入,行了一段僻靜小路,在一處臨湖的私人會所門口停下。
私密性極好的地方。
司機熄滅引擎,躬身下車,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阮梨和霍硯舟兩個人。
“想清楚了?”霍硯舟問。
會所外還停著幾輛豪車,其中一輛酒紅色的法拉利格外拉風。阮梨聽見自己清晰的心跳聲,她知道,下了車,走進那扇門,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霍硯舟的“要不要過來”並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如今晚他在水榭六角亭問她:敢不敢?
似是看出她又生了猶豫,霍硯舟開口道:“當然,你也可以當作今晚只是來認識幾個朋友,孫緩是孫媛的哥哥,你應該不陌生;許蕩你已經見過了;另外兩個,一個叫周敬之,一個叫賀清辭。”
京北的周家和賀家。
阮梨猶疑,“你們聚會,都沒女孩子嗎?”
“嗯?”
驀地,霍硯舟眼底浮起些許笑意,“以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