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宋方才甦醒，他睜開眼睛往旁邊看過去，周圍一片狼藉，在遠處似乎還有野獸環繞，虎視眈眈。

這是這裡的威壓全部都消失之後，那些野獸或者說妖獸，朝著這裡摸了過來。

它們嗅不到危險的味道。

趙宋的危險，可以震懾住一些妖獸，但是不能震懾住所有——趙宋的狩獵殺意收斂了起來，並不透露，有一些記吃不記打的妖獸湊了上來。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現在天色。

現在的天色看起來有些發白。

太白金星格外的明亮。

“天快要亮了。”

趙宋輕聲說道。

也就是說。

趙宋這一躺。

差不多是過了半天時間。

他還有些戀戀不捨。

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剛才他的這一夢，趙宋真的捨不得。

老爺子。

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我都能被陸爺爺推到這裡，那我爺爺呢？他真是一個簡單的赤腳醫生嗎？

是不是，他也有可能在這裡？’

趙宋忽然冒出來了這樣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是瘋長的草木，不可遏制。

不過現在麼。

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趙宋精神奕奕，但是在遠處的山腳之下，趙宋看到了大量的火把聚集在一起，並且這應該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演出”，在這裡，趙宋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順著風傳了上來。

“他們在幹什麼？”

趙宋問道。

趙爻說道：“在大祭！這群人說是殺人兇手就在這山上面。

這些人正在舉行大祭，祭拜之後就會上山。”

“這樣啊。”

趙宋對此並不稀奇。

這才是正常的。

殺良冒功，張冠李戴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道：“看來這些人，是要用我這個老鄉的頭顱，接一場榮華富貴了。

真是不知道我這一顆大好的頭顱，到底是被誰摘走了啊！”

趙爻看著如此的趙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趙宋看著底下越發熱鬧的祭祀。

再想到這些天他見到的場景。

賣涼茶的。

給他解讀賬目的。

被人直接烤了的。

還有想要買自己葫蘆的劍子。

一個個都死在了這裡，也就是說，梓縣的親歷者之中，能夠稱得上是一受害者的，可能只有他一個了。

所有的屎盆子理論上是可以朝著他身上扣的。

都可以是他趙宋乾的！

屠城是他乾的！

用鮮血澆灌出來“紅娘娘”也是他乾的！

都是他乾的！

他就是那麼大惡人，是真一道的餘孽，是所有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裡，趙宋笑了起來。

還挺開心。

隨後他說道：“真有意思，我還就真的受不了這個委屈，都是我乾的？那大家都這麼說了，要是我沒敢，豈不是很尷尬？”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屍體，幽明屍此刻躺在地上，聲息全無，再也沒有前面的樣子——試一次，活一次，每一次活過來都能帶回一個新的戰鬥小花招。

剛才發生的神靈戰爭，就像是一場幻夢。

只不過說到了幻夢。

趙宋摸了摸自己的眉尾，靜靜地看著底下這些人說道：“不過你們想要借我的頭，我何嘗不想要你們的腦袋呢？”

趙宋說完了之後，就從自己的身上，找到了化屍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