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溪也有一種面前的景象似乎不真實的感覺,靜靜凝望她半晌,才幾乎是用了很大力氣般吐出幾個字,“回來了。。。。。。便好。”
雪涯上前,一下子撲進翎溪懷裡,只有在翎溪的面前,她才能夠卸下一切偽裝,真實得像個妹妹。
翎溪並不擅多言,只是擁著她,伸出手來,輕輕撫過她的髮絲,眼中百感交集。
“翎溪哥,我不去人界了,好不好?也不回澄夢淵,我以後就在凌波殿陪你,好麼?”雪涯說出很久以來都想說的這句話,只有呆在凌波殿,只有與翎溪相伴,她才能感到家的溫暖,雖然翎溪本身並不是一個溫暖的人,然而他卻有一種獨有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地願意給他溫暖。
翎溪終於緩緩點頭,有些時候,不需要計較彼此之間的感情是哪一種,只要能夠相依為命,便足夠了。
只有神界的雪,紛紛揚揚飄灑在如天幕般蒼涼的凌波殿外。
華山,秦莫承、陸雲軒、翩嫿忙碌著照顧被雪涯打傷的弟子們,這一場大戰,不止是多數華山弟子,甚至包括沈明漪也受了重傷,原本翩嫿打算儘快帶秦莫承、沈明漪和陸雲軒前往神界替沈明漪解毒,這樣一來,又得耽擱幾天了。
“沈姑娘原本就身中劇毒,現在又受了傷,只怕要過幾日穩定了傷情才能去神界了。”翩嫿從沈明漪的房間走出,道。
秦莫承默默地點頭,一言不發地繼續照料受傷的華山弟子們。不知從何時起,他已學會了沉默與麻木。
忙碌了兩三天,總算將華山的戰場清理完畢,受傷的弟子們也由翩嫿一一治過了傷。總算能歇口氣的時候,秦莫承獨自來到後山的崖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個人靜一靜了。
只是不知為何,一靜下來心中就會不斷閃現那個來自神界的白衣少女,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初識時她靜默而帶著寒意的目光,以及她離去時斷然而決絕的背影。
一場皓雪天幕無痕,明滅中看到你轉身。
秦莫承想不通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他承認自己哪怕是現在一想到她,想到那個讓自己說不清愛恨的身影,都有一種想要拿劍砍人的衝動。可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她的笑顏。
曾幾何時,在如詩如畫的水墨江南,他到在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林天梟的面前時,是她白衣飄飄的身影,就那樣傲然而堅毅地擋在了他面前。
曾幾何時,在飛雪連天的長白山下,她抱膝做在門前的木階上,幽幽地說:“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魔女,請離開我,不要讓我傷害到你。”
曾幾何時,在幕天席地一片蒼茫的崑崙山,她捧一壺茉莉花茶,輕輕端到他的面前,目光溫柔似水。
多少花前月下,多少不曾出口的誓言,而今,唯留滿目蒼夷的半城煙沙。
若任牽掛飄零天涯,是否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遠處,是一身白衣的陸雲軒,早已來到他的身後,卻沒有走上前,這一前一後兩個男子的身影就那樣靜靜孑然獨立著,一樣瀟灑,一樣蕭然。
另一方,卻有一名華山小弟子匆匆跑來,來到秦莫承的身邊。
“莫承師兄,山下有為姑娘找你。”小弟子道。
“找我?”聽到是位姑娘的時候,秦莫承心中一喜,甚至潛意識裡有種感覺,一定是她來了。然而下一刻,卻不得不重又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可能是她,她已慘無人道地將這華山險些夷為平地,又怎麼可能去而復返?
那麼,又會是誰呢?
“她叫什麼名字?”秦莫承不由得問。
小弟子慚愧地撓了撓頭,道:“我一時著急,忘了問她的姓名,只看她帶著佩劍,言行間像是正道中人,便邀她先到迎客齋休息,然後趕緊上來告訴你了。”
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