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不動聲色微笑,閒閒撥弄著手上的粉瓷茶盅,抿了一口,然後才漫不經心問道:“不知是什麼樣的熱鬧,這般好看?”
湖陽公主自是回答不出,支支吾吾,“母后”
大殿內的氣氛頗為凝固,宮人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此時入冬天氣寒涼,雙痕搬了一個火盆過來烤著,正要上前給公主解圍,便聽院外小太監唱道:“啟稟太后娘娘,內閣侍讀杜淳前來請安。”
太后只好打住話頭,淡聲道:“宣他進來。”
小宮女打起門口的翡翠珠簾,一名舉止斯文的錦袍少年躬身進來,瞧見湖陽公主頓時眼中一亮,上前行禮道:“太后娘娘萬福金安,給公主請安。”
“起來罷。”太后微微點頭,問道:“杜淳,皇上在忙什麼呢?”
“回太后娘娘的話。”杜淳微微躬身,舉手投足間頗為儒雅飄逸,“皇上剛跟大臣們議了秋糧入庫一事,說是今秋豐收,更應該多囤些上好的糧食存著,以備往後有不時之需。剛才大臣們領旨下去寫摺子,皇上還在醉心齋歇著,微臣準備出宮回家,正好過來給太后請安。”
太后淡笑道:“嗯,難得你如此有孝心。”
“太后瞧瞧”雙痕指了杜淳,岔開話題笑道:“這杜淳,像不像他父親杜丞相年輕的時候?呵……生得好模樣兒、又有才學,去年一舉就中了新科榜眼,聽說京裡有不少姑娘思慕著呢。”
“沒有、沒有。”杜淳慌張擺手,趕緊去瞧湖陽公主的臉色,“哪、哪有什麼不少姑娘思慕?都是些無聊之人在隨口瞎說,不能當真……”
“呵,怎麼著起急來?”太后忍俊不禁笑出聲,容色光彩照人,“雙痕這也是在誇你啊,有也不是什麼壞事,沒有就沒有罷。”
“像他這樣,誰家姑娘會傻得看上他?”湖陽公主輕聲竊笑,朝杜淳道:“雙痕姑姑不過是順口一說,你還拿著當真了。”
杜淳連連點頭,“是是,公主說的很對。”
“你少擠兌別人。”太后側首,看著湖陽公主道:“剛才還沒說完,把你看的熱鬧稀奇說說,讓母后也聽聽,大夥兒都跟著你樂一樂。”
“娘娘,奴婢忽然想起一個笑話。”雙痕趕緊繼續打岔,“就是那年臘月,皇上和公主把杜淳忘在漱玉軒,杜夫人急得快上吊的那回,娘娘可還記得?”
太后聞言一笑,“怎麼不記得?還不都是棠兒惹出來的事。”
那年桓帝和湖陽公主都才八、九歲,當時杜淳是皇子侍讀,年紀也差不多,平時總在一起讀書玩耍。有天幾個孩子偷偷跑去漱玉軒玩兒,回來時不想繞路,於是便商量著翻花窗,湖陽公主女孩兒力氣小,費了半天也是翻不出去。杜淳見狀,便折身翻回來蹲在地上,給湖陽公主做了個人肉墩兒,這才把她送了過去。
杜淳被地上瓦片劃傷了手,又不願讓公主知道,只說自己肚子疼,讓桓帝和公主先回宮去,自己歇會兒再走。誰知道桓帝兄妹玩得過頭,都是有些疲憊,早忘了還丟下一個人,兩人回去便倒頭呼呼大睡了一夜。
杜淳晚上沒有回家,宮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杜夫人急得差點沒去上吊,杜府上下鬧得人仰馬翻。直到第二天清晨,湖陽公主猛地想起昨日落下了杜淳,猜測人可能還在漱玉軒,這才派人把他找回來。寒冬臘月,杜淳在風中哆哆嗦嗦冷了一夜,染上風寒之疾,結果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
雙痕提及舊事,笑道:“還好,沒把我們榜眼的腦子燒壞。”
杜淳回道:“公主沒事便好。”
“不就是踩了你一回麼,總是當件功勞來說。”湖陽公主不領他的情,“那次因為害你後來生了病,我和皇帝哥哥都被母后訓了,關著抄好幾天的書,也不比你躺在床上好多少。”
“是。”杜淳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