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生生頓住動作。
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梁惜箏……我可以抱你嗎?”
梁惜箏愣神的工夫已經被顏辰堯一手拉進懷裡。顏辰堯的身體因為梁惜箏的控訴變得僵硬,但好在梁惜箏此時正需要一個懷抱。
她心力交瘁。父親入獄的真相大白需要證據、惜微面臨高考不能因為這些事分心、還有她們的生活來源……梁惜箏感覺自己太累了,苦苦撐了這麼多年,卻在知道殘忍冷酷的真相之後瀕臨奔潰。恨、怒、悔……它們交織在一起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她一個人,要怎麼走下去?就允許她放縱允許她脆弱這最後一次吧。
顏辰堯感覺到自己襯衫左胸處冰涼涼,那涼意漸漸蔓延開來,打溼了他的心口。
他將臉埋在梁惜箏頸間,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溫熱的氣息撲灑在梁惜箏耳邊。他用力抱著她,彷彿她是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對不起。”他說。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上次說這句話時也是一個夜晚,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看不清他的心。
梁惜箏推開了他。
她低頭用力擦掉眼淚,再抬頭直視顏辰堯的時候又恢復了清冷的樣子,就像他們在五年之後第一次見面那樣,好像那之後他們之間的調笑、打鬧、冷不丁冒出來的曖昧都只是顏辰堯的錯覺。
就好像他們從未笑臉相對過,他傷害她,她恨他,他們就要以這樣的關係陌生、疏遠,最後相忘於江湖。
相逢一笑抿恩仇從來都是屬於劍客俠士的瀟灑,可惜她梁惜箏做不到。哪怕,真正害爸爸入獄的並不是他。
越痛越清晰越不敢忘。
所以方才在他溫暖的懷裡,梁惜箏才會罵自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賤女人。
“我失態了,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梁惜箏轉身。
他叫住她:“我送你回去。太晚了。”
梁惜箏沒應聲,默默往前走。顏辰堯在後面跟著。
他終於知道當年梁惜箏就像這樣跟在他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是什麼感覺。
那種心口陣痛,喘不上氣地感覺再一次襲來,讓他措手不及。
56。大徹大悟
顏辰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時是凌晨兩點,他一身酒味跌跌撞撞,快要狠狠摔倒在地上的時候被一雙手扶住。
“辰堯。你喝酒了?”
顏辰堯藉著月光看清了她的臉。他一把甩開抓著他的手,扶著沙發扶手重重倒在了沙發裡。
“辰堯……你還在生我的氣麼……”宋莞依舊帶著哭腔,就像以往她每次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時那樣。
“宋莞。”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的名字。“你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憐嗎?”
“辰堯,這些年我怎麼過來的你最清楚……”
“好了。”顏辰堯無力地打斷她:“這些年,這些年,該死的這些年!”顏辰堯忽然發了狠地將手邊的菸灰缸砸了出去。
女人驚恐地尖叫。
這是顏辰堯第一次在她面前發這麼大的火,整個人熊熊燃燒,只是她分明感覺到他的話中不只有火氣,有悔恨,甚至有難過……
“我最恨欺騙,可是欺騙我的人偏偏是你……是你宋莞……”
宋莞心裡隱隱有些欣喜。顏辰堯會這樣說就代表他還是最愛她的,他捨不得動她。卻不想又聽到他說:“你走吧,白強現在也有能力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我也不算辜負老師……”
“你說什麼?辜負老師?”宋莞不可置信地看著沙發裡幾近頹廢的男人:“顏辰堯。你的意思是隻求不辜負宋展是麼?呵呵,你會對我好就是因為我是宋展的女兒?”不同於從前的楚楚可憐,現在的宋莞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