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是浮腫的，一隻耳朵沒了，一條腿也廢了，整個人就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一隻胳膊被扭了一般沒有好轉，耷拉著，而另外一隻手還可以勉強握著手中的碎碗，但細看可以發現，她的那隻手的大拇指被砸扁廢了。

紀無殤眯起眼睛。

南旭琮感覺有些異樣，遂低頭順著紀無殤的目光看過去，而紀無殤倒是道，“是柳姨娘。”

南旭琮聽著才認出那個悽慘的乞丐模樣的大概還能夠看出是柳燕煙，沒想到，她變成這樣，而且在這皇城中乞討！

就在這個時候，倒是一些買東西置辦的老百姓經過，恰好此時一個農夫和一個婦女牽著一個小男孩經過。

那小男孩經過柳燕煙的身邊的時候，扔下一個銅板，然後奔跳著就走回到那農夫和婦女的身邊，農夫和農婦立即牽著那小男孩走了。

柳燕煙目光錚錚地看著那個小男孩走遠，伸出手來，嘴裡嘟囔著，“我的好兒……好兒……”

紀無殤看向那個剛剛蹦跳開去的小男孩，那，真的是被自己派人送給別人收養的南青好。

柳燕煙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好兒，好兒……”

紀無殤看著柳燕煙，面無表情，果真是如自己所想了，柳燕煙成了乞丐流落街頭，而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經過自己的面前扔下銅板……她能夠感受到這樣的心痛麼？

不過她應該感謝自己，因為，自己若是沒有將南青好送走，南青好肯定就會和她一起在這個街道上乞討，到時候更加的毀了南青好！

紀無殤微微蹙眉。

這時候倒是有了一些官兵朝著柳燕煙趕過去，“你這個乞丐！趕緊滾出城去！滾！”說著其中一個官兵踢翻了柳燕煙的碗，那剛剛乞討回來的唯一一個南青好給她的銅板都踢飛了！

柳燕煙吃了一驚，整個人趴在地上，“我，我的銅板，好兒，好兒給我的銅板！”說著立即就往那踢飛出去掉落在地上的銅板爬過去。

那官兵看著著實的怒，“打死他！拖出去埋了！”聽著這官兵的吩咐，立即幾個小兵上前來就對著柳燕煙一頓痛打，直打得她滿口吐血，那身上簡直沒有一處好肉了。

周圍的人奪得遠遠地。偶爾有一些小聲議論。

那官兵怒瞪著，看著柳燕煙氣息奄奄，立即揮手，“拖走，埋了！”

“是！”幾個官兵立即上前，從不知什麼地方推來一輛車，上面似乎也是一些流浪人，或者是一些乞丐，都是氣息奄奄的那種。幾個人不多說，直接將柳燕煙扔上那車子去。

帶頭官兵大聲朝著眾人大吼，“讓開，讓開！”

百姓讓開之後，幾個人推著那車子離開。

柳燕煙的眼神始終看著地上的那個銅板，車子轉角了，離開了，也沒有改變過她看向銅板的那個眼神。

紀無殤冷漠看了一眼那地上的銅板，它漸漸被百姓走著帶起的灰塵掩埋。紀無殤放下車簾子，而南旭琮倒是也沉默看著她的臉色。

“可知道那個帶頭的官兵是什麼人？”紀無殤直視前方問道。

“應該是馬家軍的人，大概是一個先鋒麾下的兵長。”南旭琮回答，看著她的樣子，心中隱隱有些擔心，她生長的環境變化太大，她的情緒也轉變得很厲害，自己要去懂她愛她。

“讓他滾可以麼？”她看著他，“城中的的確需要整頓那些流浪的乞丐，但，應該用別的手段將他們遣到各地去安撫，而不應該用這樣的一種手段來滅人，這與殺了那些無辜百姓無疑。”

南旭琮點頭，雖然有一些人是因為家道中落而落得流落四方下場，但也不乏一些無辜百姓，理應遣回鄉下即可，或者用國庫中的銀子來救濟也未嘗不可。

“好，我會派人去說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