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
兒子公然違法亂紀,她和丈夫正愁如何向皇帝交待,還主動進宮告狀,是嫌命長嗎?
她求助地望向一直默不作聲的岐王:「殿下,您發發慈悲……」
「令郎得罪了王妃,自然該由王妃決定如何處理。」慕濯雲淡風輕,猶如置身事外,「我來這裡,不過是怕夫人您顛倒黑白、為難王妃罷了。若不然,您以為我願意浪費時間聽貴府的醜聞?」
林氏:「……」
她還想再說什麼,兩人卻已先後起身,毫不留情地離去。
時纓的聲音遙遙傳來,竟有幾分不真實:「送客。」
林氏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事情已無可轉圜,她想到回去之後要面對的爛攤子,一陣胸悶氣短,險些暈厥。
然而護衛們已經上前架起她,連拖帶拽將她請了出去。
第49章 難道,她想起來了?……
時纓返回院落, 一進屋,青榆和丹桂便雙雙從內室迎出來。
「安國公夫人走了。」她對上兩人擔心的目光,神色泰然, 如同剛完成一場輕鬆的閒聊,想到林氏孤零零的身影,又有些同情, 「安國公還是不是個男人?派妻子衝鋒陷陣,自己卻當縮頭烏龜。」
青榆和丹桂悄然鬆口氣,被她的貶損逗樂,但顧及岐王在場, 為免失態只得壓下笑意。
卻聽她又道:「不過我可以確定,時員外已經不是了。從今往後,他再也無法作惡。」
青榆沒忍住撲哧一聲,忙掐自己咽回去。
丹桂愣了愣, 立時眼圈發紅, 分不清是劫後餘生的委屈還是大仇得報的快慰。
青榆拉著丹桂去取晚膳, 相擦而過之際,時纓冷不丁看到丹桂衣袖邊掛了條絲線, 心裡一驚,藉助角度遮掩, 飛快地用指尖挑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卷進手裡。
餘光所見, 慕濯的視線從始至終停留在她身上, 不知有沒有覺察到她的小動作。
東西尚未做好,萬不能讓他提前得知。
她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方才還要多謝殿下,若不然,安國公夫人定會無理取鬧、糾纏不休。」
提及曾經的母親, 她內心平靜無波,彷彿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打從林氏決定放棄彎彎的那一刻,時纓就已對她失望,後來她與時文柏決裂,奄奄一息地離開安國公府,三天過去,林氏從未想過來探望她一眼。
曲明微還千方百計與她聯絡,而林氏作為她的母親,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登門,卻連封傳信都吝嗇。若非時維出事,時纓毫不懷疑自己永遠不會再看到她。
「不必道謝。」慕濯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令她回過神來,「依你所言,我若是派你衝鋒陷陣,自己卻當縮頭烏龜,豈不是與安國公之流無異?」
「殿下何必與他相較。」時纓啼笑皆非,遲疑了一下,「你……比他好太多,堪稱雲泥之別。」
說罷,不由想起夢中,「她」嫁給他沒多久,林氏登門,請求她潛伏在他身邊,伺機給安國公府和衛王通風報信。
那時候,「她」對他冷若冰霜,他卻仍是不放心地守在門外,唯恐林氏加害於她。
似曾相識的場景,一時讓她產生錯覺,就好像那些事確實發生過,而非她黃粱一夢的幻影。
衛王、安國公、時維,他們的真面目逐一應驗,就連她原本想要爭取的林氏,也暴露出為虎作倀的本性。
既然她選擇站在安國公府那邊,與安國公父子沆瀣一氣,那麼就各憑本事,看是她能守住手頭的榮華富貴,還是自己能如願以償,扳倒他們仰仗的衛王和孟家。
「阿鳶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後悔了。」慕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