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答她:“小的不信命數。”
夕顏的手指停在人偶的頭上,一個接一個的將人偶按倒在案上,輕聲道
“不說,”
“不看,”
“不聽。”
她忡楞了會兒,眼中是從未有過的無奈與決絕。再看向張允,笑靨已如同春日的鮮花,杏眼彎彎道:“煩公公告訴慧妃娘娘,一切如她所願。”
劉昭平自宣德宮出來,一頭想著心思慢慢走著,忽聞身後一個嬌聲喚道:“劉大人請留步。”他莫名的回過頭,只見一個娉婷身影款款而來,他未見過宮妃,但從此女的傾城容貌及隆起的小腹便不難判斷,他停住步子,恭敬行禮道:“臣劉昭平,向慧妃娘娘問安。”
韓梓諾略抬了下手,向他走近兩步淺笑道:“本宮正預備去沉香小榭,劉大人可願陪本宮同行一段?”
劉昭平略有些猶豫,思索了片刻,還是揮退了跟在他身後領路的宮人,韓梓諾也命了鴛鴦遠遠的跟著。兩人不冷不熱的寒暄了幾句,韓梓諾並不著急,而是與他談了談朝政之事,劉昭平一面對她的學識見地感到驚異。一面又因為她的意圖不明,對她的問題也是謹慎而誠懇的回應著。
韓梓諾有孕在身行動不便,故而只慢慢的踱著步子,她彷彿無意識的問道,“如今相位空缺,依劉大人之見,皇上會叫何人頂替我父親?”
劉昭平忙接道:“微臣不敢妄揣上意。”
韓梓諾淡淡一笑,“依本宮之見,刑部尚書趙蒙恩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她所言極是,但是趙蒙恩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心頭刺了。劉昭平不接話只勾了勾唇角。韓梓諾卻有些詫異。素聞他與趙蒙恩不睦,本朝左右丞相,一向從六部之中擇其能者擔當,此次父親一旦被罷,若刑部尚書被推舉為相。勢必是劉昭平仕途上的一道坎。她正是知道他的這個弱點才來找他,卻不想他竟絲毫不以為意。韓梓諾沉吟了會兒,復又笑道:“這只是本宮的婦人之見,請大人莫要見怪。”
劉昭平忙接“哪裡哪裡。”又聽她道:“梁相方除掉心頭大患,哪裡能容得下再來一個分權之人,雖然官職上有左右丞相的設立,但本朝獨相之事也不在少數。這麼一來,梁相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呢。劉大人,你說是麼?”
劉昭平聞言臉色略沉,獨相之事確實有過先例,但為平衡相權,以他對李軒毓的瞭解。他必定不會允許一相獨大的情形出現。
韓梓諾接著說:“其實無論是獨相還是兩相,如今韓黨既滅,梁黨勢力勢必會極具擴張,這點劉大人身在朝野,自然比本宮瞭解。本宮只是想知道。劉大人可是預備一直屈身於梁相之下,等待時機,或者大人準備投靠梁黨?”
劉昭平嗤笑一聲:“慧妃娘娘何出此言,劉某一向獨善自身,何來依附投靠之說?”
韓梓諾不在意他話中的慍意,“看來劉大人對梁相併不算了解,本宮說的可對?”
劉昭平皺眉不語,她繼續道:“大人可知梁元堅與我父親最大的不同?”
她頓了頓“非我族類……”
“……必誅”劉昭平接了她的話,原來這就是她來找他的目的。她說的不錯,梁黨之所以能在當年枝繁葉茂的韓黨之下發展起來,正是因為梁元堅這樣的強硬手段,非我族類,必誅。
韓梓諾輕笑道:“劉大人果真是聰明人,這樣的聰明人,怎會屈就於梁元堅之下。”
劉昭平不再與她打啞謎:“既都是聰明人,娘娘有話可以直說。”
韓梓諾停下腳步,美麗的如湖水一般的眼睛定定看著劉昭平的雙眼,堅定的說:“本宮要梁澤宇的命,但是梁元堅在朝一日,本宮就動不得他,如若大人願意助本宮一臂之力,本宮自當也為大人達成心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