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能不能自保了。”
郝風樓的眼眸眯了起來,程縣令這個傢伙是個烏鴉嘴,把每個人都說得極其黑暗,交趾的文武官員就沒他看得順眼的,就彷彿所有人都是黑了心的混賬王八蛋。可是這傢伙偏偏說得有道理,站在豐城侯的立場上來看,對方要自保還真該如此。
郝風樓莞爾笑道:“莫非他讓本侯駐南定,就是要害本侯?”
程縣令正色道:“自然,那南定城,下官略有耳聞,這是安南的重要城塞,當年那廣南、清化等地其實並非安南疆土,早在兩百年前,隸屬占城等國,安南便在這南定築城,防止南部各國進攻,所以這南定雖只是一個小縣,卻是一座大城,擁有城門六座,城池高聳,按理來說,駐守這裡本是件好事,只要不出差錯,斷然不會陷落。可問題就在於侯爺的本部兵馬實在太少,只有區區五百人,五百人守一處大城,五座城門,莫非每座城門只放置百人麼?除此之外,侯爺手頭還需要一支親兵,用以增援各處,以下官之見,一座城門只怕只能五十人駐防,至於城中其他兵馬,料來多是老弱病殘,並不濟事,只要賊軍只攻一處,憑這區區數十人如何抵擋?豐城侯雖然督戰不利,可終究是一員老將,豈會犯這樣的錯誤。明知侯爺兵少,不讓侯爺協防某處關隘,卻命侯爺守南定這樣的地方?侯爺,以下官愚見,這豐城侯怕是指望南定陷落,侯爺兵敗,屆時再上奏朝廷,以抹平自己的罪過了。”
郝風樓的眉毛一揚,假若真如程縣令所說,那麼這個豐城侯還真是無恥,不過他也深知這種事倒是常見,當年李景隆率南軍圍北平,屢戰不利,後來好不容易有驍將幾乎要拿下北平城,可是李景隆這廝害怕這人搶了自己的功勞,凸顯自己的無能,於是並不派任何後援,而錯過戰機。
像李景隆這樣的蠢貨,其實到處都是,當然,郝風樓也不能斷定這種人愚蠢,這種人不過是自私而已。
這時程縣令又笑道:“只是這些不過是下官的一些淺見,未必當得了真,或許豐城侯另有打算也是未知,何去何從自是侯爺自己思量。”
最後這番話等於是推卸責任,意思是說,我只是玩笑話,你不要當真,當然,你若是真拿它當是玩笑,到時候吃了虧,那也怪不得人家,因為人家確實說了。
由此可見這程縣令雖然說了‘肺腑之言’,可是對郝風樓依舊還是有戒心,壓根就沒把郝風樓當做自己人。
郝風樓卻哂然一笑,二話不說,直接將豐城侯的軍令撕了個粉碎,而後灑在空中,無數的碎紙隨風飄起,零零落落。
郝風樓道:“他豐城侯算什麼東西,本侯只是助戰,為何要聽他調遣?他打他的,本侯打本侯的,這軍令實在可笑,程大人,請你立即修書一封,回去告訴那豐城侯,就說本侯來這裡是剿賊,不是龜縮在城中固守,他要守就任他守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他要如何,本侯由著他去,可是本侯如何,也與他無關。”
程縣令聽了,忍不住看了郝風樓一眼,他突然發現,這個侯爺頗有幾分可愛,自己的話未必能當真,可是人家真信,不但信,還很快付諸了實際行動,遇到這麼個人,還真有幾分知己之感,畢竟程縣令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被人重視了,這種感覺很舒服,甚至有些溫馨。
郝風樓旋即正色道:“過幾日,我們便出擊,管他什麼賊勢甚大,既然本侯來了便要教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程縣令若是願意,不妨隨軍前往,且看本侯剿賊。”
這話就有點託大了,終究是年輕啊,程縣令在心裡暗暗搖頭,誰知郝風樓下一句,差點沒讓程縣令吐血:“待本侯大捷,立下大功,這功勞簿上自然少不了程大人。”
天真!程縣令下了一個評語,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有過不俗的戰績,可是行軍打仗不是過家家,豈可如此率性?未戰先慮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