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抿嘴一笑:“殿下想見見你。”
見我?
郝風樓有些意外,道:“什麼時候見?”
凌雪道:“現在。”
郝風樓不由無語。
燕王召見在他的意料之外,因為他雖然自信自己確實立功,可是燕王剛剛在鎮江立足,百廢待舉,現在肯定沒有什麼閒工夫,只是現在召見,卻不知這燕王是什麼心思。
不過轉念一想,卻也情有可原,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燕王是如何勸降陸峰,可是現在陸峰投降,卻和自己有很大的關係,若不是自己,燕王可能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這麼大的功勞,或許別人不知道,燕王會不知道嗎?
郝風樓也不客氣,對凌雪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去見燕王殿下。”
心裡不由有幾分期待,郝風樓似乎很想哼唱一曲,以示自己要飛黃騰達。
不過燕王召見,有利有弊。
自己立下大功,若是直接賞賜,好處是固定的。可是一旦召見,這個賞賜的多少可能就全憑燕王對自己的印象了。師傅他老人家教授自己要分析揣摩每一個女人的人心,女人的情緒很不固定,若是愉悅,一切都肯託付對方,可若是生出惡感,便巴不得你倒黴。
這種心理上的分析套用在男人身上也一個道理,郝風樓不由對這一次召見變得格外鄭重起來。
凌雪卻是上下打量郝風樓,道:“你的衣衫都破舊了,身上也是髒兮兮的,還是先沐浴更衣之後再見燕王為好。”
郝風樓卻是搖頭道:“不必,燕王殿下日理萬機,我們就不要耽誤他的功夫了。”心裡卻在想,我若是光光鮮鮮的去見燕王,又怎麼顯示自己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這個時候當然是越是落魄越好。
凌雪不明就理,卻也覺得郝風樓的話很有道理,道:“那麼這就動身吧。”
上了一輛馬車,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一處大營,郝風樓正待進去,凌雪叫住他:“等等。”
郝風樓駐足,凌雪臉色略帶微紅的給郝風樓捋了捋袖子:“太皺了,你總是這樣不拘小節,以後可怎麼辦?進去之後小心回話。”
郝風樓點點頭,深吸口氣步入大帳。
一入大帳,頓時臭氣熏天,這是一股鹹魚的味道,郝風樓以為自己走錯了,定睛一看,頓時惡寒。
帳中燈火通明,裡頭有一個穿著常服的魁梧大漢,活像一個屠夫,端坐在椅上,雙腳擱在椅前的銅盆裡,盆裡冒著騰騰熱氣。
泡腳……
這就是燕王?
燕王殿下,你就是這樣召見我?你不尊重知識分子呀!
燕王泡腳泡得很享受,而坐在一邊的是個和尚,和尚生得很醜,卻偏要做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因為他也在泡腳。
而且在銅盆邊上還有一對臭靴子和纏腳用的布條。
郝風樓惡寒。
朱棣見了郝風樓進來,哈哈一笑道:“是郝公子?多有得罪。”
郝風樓只好道:“學生見過殿下。”
朱棣點點頭,打量郝風樓,似乎覺得郝風樓年紀太輕了,本來他召見郝風樓也只是心血來潮,可是看郝風樓如此年紀,心裡不由疑惑,這個人當真就是凌雪所言,那個傳出謠言,連朝廷都被騙過,當機立斷,刺殺朝廷密探,說服陸峰的書生?
朱棣心裡疑惑,和那和尚對視一眼,隨即大笑道:“好,英雄出少年。”他旋即道:“孤王在北平,大多時候都是穿靴子出入,這靴子沉重,很是磨腳,因此才有泡腳的習慣,郝公子不妨試試。”他不容郝風樓拒絕,朝身邊的侍者使了個眼色。
侍者端來銅盆,又搬來椅子。
郝風樓哭笑不得,索性大方起來,也脫了鞋襪,他軟禁在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