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召大漠各部的酋長前來,肯來的,就招撫,不肯的,就招討,朝廷準備兩隻手。而對於肯來的部族,則大明負責為他們劃分草場。將他們切割成無數個小部族,人數不能過千人,分散各地,各部族之間,不得越界,越界的,朝廷要給予懲罰,到時數萬官軍開到,那千人的聚集點,可以隨時摧毀,況且各個被分割的小部族之間,肯定還會為這草場之事滋生摩擦,朝廷正好,可以以仲裁者的面目出現。自然,朝廷也理應在大漠建立堡壘,建築幾個城池,並且在那幾處開放互市,允許各部前來交易,而互市掙取的利潤,則可以用來養兵,以商養兵,再以兵彈壓各部,各部之間,切割之後,使他們相互掣肘,誰想冒頭就打誰。
同時,要在各部之間,實施推恩令,所謂推恩令,便是各個部族的酋長,都必須得到朝廷的認證,許以爵位,享受一定的俸祿,讓他們帶領自己的部族在規劃的草場放牧,可是一旦老酋長死了,老酋長若是有幾個兒子,就准許幾個兒子平分部族,再將草場分割為數塊,准許他們各領族人各據一方。
這種辦法,無非就是將整個大漠的所有勢力全部打散,讓誰都冒不出頭來,同時讓大明在大漠保持一定的軍事存在,依託於互市,依託於背後的九邊,和源源不斷的補給,根絕草原之患。
朱棣聽了這個計劃,倒是覺得頗有些意思,不過他並沒有急於認可,只是說從長計議,可是心裡,對朱高燧愈發看重起來,所以這幾日,一直都將朱高燧帶在身邊,父子之間,親密了不少。
只是有時候,朱高燧扯淡起來,簡直不是人,每每都能讓朱棣膛目結舌,最後卻又無可奈何。
朱棣依舊板著臉,卻不去理‘胡說八道’的朱高燧,道:“郝風樓,你是不是心裡在取笑這祥瑞之事,是麼?”
郝風樓連說不敢。
朱棣卻是將奏本放下,抱起一個獸爐來暖手,一面道:“你口裡說不敢,心裡卻在不屑於顧,你真以為,太子不知這祥瑞不過是地方官吏藉以巴結的手段?你以為,這朝廷百官,都是老糊塗?你是不是還以為,朕也是個昏聵之主,看了這個,會深信不疑?”
郝風樓只得道:“陛下的意思……”
朱棣風淡雲清的道:“朕告訴你,這廟堂之上,就沒有一個人是糊塗的,之所以大家信,未必是真的相信,只不過大家都樂於裝糊塗,因為眼下,無論是朕,還是太子亦或者百官,都需要這個祥瑞。進獻祥瑞的,有功。有了祥瑞,這監國太子,也算是討好了朕,百官沉默,是因為有那麼幾個祥瑞,沒什麼不好。朕需要祥瑞,是因為這祥瑞雖然只有一小撮人怎麼回事,可是絕大多數百姓,卻是懵懂無知,他們樂於相信這種上天的指示,朕也希望他們相信這冥冥之中,有上天告訴他們,如今乃是太平盛世,朕文治武功。哈……太平盛世這個這個,無非就是倉稟足,邊境安寧罷了,歷朝歷代,許多時候都能做到,可是百姓無知,哪裡知道五百年前的事,這是不是盛世,總得有人告訴他們,朕若是說了,那是自吹自擂,百官若是說了,那便是諂媚,可是老天爺說了,這意味可就不同了。就如你和趙王這場大捷,若是朝廷四處宣講,無知百姓,未必取信,朝廷和官府嘛,難免自吹自擂,可是透過這祥瑞,宣講出去,百姓便會有敬畏之心,也就深信不疑了。”
朱棣淡淡一笑,終於還是撕下了那冷漠的面具,似乎有什麼感慨,良久,才道:“所以說……為政的,靠做還不夠,你還得會說,你不但要有手,還得有嘴巴,這和做人是一個道理,那地方官是深諳其中的道理,所以趁機發現了‘祥瑞’,太子也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大張旗鼓的進獻祥瑞,朕呢,也深諳此道,所以要欣然接受,不但如此,還要降下聖旨,對這地方官加官進爵,要錄入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