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他猛地想起皇后是在郝家,郝風樓也在那裡,卻是不知郝風樓能否保皇后的周全,可是轉念一想,又是絕望,郝府固然會有一些護衛,甚至還有一些錦衣衛的同僚為其周全,可是賊勢甚大,又是猝然動手,郝風樓縱有三頭六臂,怕也無濟於事了。
朱棣咬了咬牙,心裡默默的道:“郝風樓,你好自為之罷。”
另一邊,朱高煦已經點齊了人頭,足足有七八百親軍已經聚集,朱高煦匆匆過來道:“父皇,時間倉促,暫時只有這麼多人手,不過沿途上應當還能再攬一些人。”
朱棣道:“夠了,事不宜遲,速速動身。”
這父子二人也沒什麼講究,帶著人蜂擁往大明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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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到了接近亥時,已經差不多曲終人散,許多賓客已是離席而去。
留下的,都是郝家的一些近親或是平素走得近的,少不了要幫忙善後,或是夜裡鬧鬧洞房。
衛裡的幾個百戶,還有一些小旗都在,曾建已經吃得醉醺醺的了,好在有人專門看住他,畢竟徐皇后在此,雖然已經離席,可都怕犯了忌諱,所以吳濤一直在邊上看著他。
其實今日喝醉的人並不多,都很有節制,大家倒像小孩子一般,一個個畢恭畢敬的坐在酒席上,等到主人家來敬酒時,也不敢放肆的勸酒,都是一個個淺嘗即止,然後笑了笑,說一聲隨意。
大家怕啊,在徐皇后面前失態,跟君前失儀的性質差不多,就算不掉腦袋,只怕也睡不著覺。每天晚上夢到自己下油鍋、灌辣椒水什麼的,好受嗎?
徐皇后已被郝母請去了內宅,眼下都是入洞房的光景,早已有些乏了,不過宮中起火,又有聖旨傳來讓徐皇后不必急著回宮,徐皇后表面上雖是鎮定,心裡終究有幾分不安,所以也是睡不著,便教郝母陪著,說幾句閒話。
一邊吃著蠶豆,徐皇后一邊道:“你有一個兒子,本宮卻有三個,兒子少了,為孃的太心疼,生怕摔著化了,可是孩子多了,也不見得是美事,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三個孩子便是三碗水,總想要一碗水端平,可是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最後總有的碗溢了一些,有的少了一些。陛下和本宮也曾為此著惱,這些閒話,本宮原本是不向外人道言的,可是有些話揣在心裡,不說出去,悶得難受。”
郝母倒是不知徐皇后的話中牽涉到的不只是宮中秘辛,也不只是皇后的心事,而是關乎到了儲位之爭,涉及到的是國本問題,因而隨口道:“是啊,松江那邊不是有句古話嘛,叫兒不過三,多了反而是麻煩。”
徐皇后愕然了一下,旋即莞爾。
婦人家往往有許多共同話題,縱然是身份和眼界不一樣,可是說著說著就不免說到家庭,說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這種家裡的長短很容易引起共鳴,徐皇后極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心裡雖然對宮裡有些擔心,可依舊還是興致勃勃,而郝母又娶了新媳,媳婦自是她極滿意的,談興也正濃,說著說著便收不住尾了。
倒是在外院那邊有一群特殊的客人,這些人穿著同樣的衣衫,都是短裝打扮,五十個人在角落裡給了他們五個酒席,每十人圍一桌,桌上有美酒,可是他們分毫不動,就算是開飯的時候,別的桌子都已經動了筷子,可是他們不同,他們依舊筆直的坐著,紋絲不動。
有人覺得奇怪,側目看他們,他們也不理會,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可是等到郝三幫他爹忙了一些事回來,看到他們滴水不沾,粒米不動,這才想起什麼,吩咐了一句:“少爺大喜,今日不必講規矩,都快吃吧。”
而後,這些傢伙的舉動幾乎嚇唬住了所有人,他們真的開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