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道:“東城?郝風樓這廝在做什麼?”
“說是告假,好像是成親了。”
紀綱一拍額頭道:“老夫倒是想起來了,現在是百廢待舉,陛下看著咱們呢,告訴東城副千戶……讓他……”頓了一下:“那東城副千戶是叫姓朱吧,不必知會他,知會千戶所的周司吏吧,無論郝風樓在還是不在,東城那邊也要鬧出聲勢來,雖然是做樣子,可是表面文章都不做好,怎麼顯得咱們衛裡上下盡心竭力。”
王經歷一聽,不由莞爾,心裡不由想,靖難功勳如過江之鯽,難怪紀大人能主持錦衣衛,單這份細心就不是其他人可比。他提到了副千戶,又提到了東城千戶所的周司吏,可見對下屬的各千戶所都是瞭若指掌,而後改了主意讓周司吏去辦差,又說明對東城千戶所內部的架構有很深的瞭解,千戶所裡,誰是郝風樓的人,誰被排斥在權利核心之外,對指揮使大人來說本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紀大人卻是一清二楚,不只如此,交代下來的時候,還能規避東城千戶所內部的一些‘潛規則’,這份細心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交代之後,紀綱便匆匆的入宮去了。
宮裡頭的氣氛很是緊張,太子和漢王都在宮中待詔,幾個學士也在,大家都聚在文淵閣裡等候陛下的召問。
朱高熾顯得很平靜,清早的時候,他去向徐皇后問了安,得知漢王昨天一夜都守在宮裡,雖然被漢王捷足先登,他卻表現得很是平淡。
不過等到清早關於錦衣衛的旨意放出來,幾個學士和翰林侍講、侍讀們顯然對這份聖旨帶有不滿,錦衣衛權柄加大不是好事,因為錦衣衛的職責本來就是監督文武官員,欺負百姓畢竟只是副業,況且這百姓也實在沒什麼可欺負的,只有收拾大臣才讓人家有成就感,因此,可以說錦衣衛和大臣幾乎是死對頭,只是眼下誰也不敢說什麼,陛下正在盛怒之中,沒有人願意觸這個眉頭。
一干人等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這兒坐著,解縉命人斟茶上來,等到紀綱到的時候,大家側目看了紀綱一眼,紀綱上前給朱高熾和朱高煦行了個禮。
太子朱高熾含笑道:“紀大人昨夜也是一宿未睡?倒是辛苦了,只是眼下紛亂,紀大人還要多多擔待,好為父皇分憂。”
紀綱頜首點頭道:“太子大人教誨,下官銘記在心。”
朱高熾抿嘴一笑,吃了口茶道:“教誨談不上,不過是兩句叮囑,聽不聽在你。”
正說著,終於有太監過來道:“二位殿下,諸位大人,陛下尚在坤寧宮,請二位殿下速去。”
朱高煦先耐心聽著皇兄和紀綱說話,本也想插上幾句,昨夜的事,他無疑是得利者,一方面跟著父皇前去救駕,好好表現了一番,另一方面紀綱這邊得到了重任,使自己手裡多了一份籌碼,現在聽到陛下在後宮召見,倒也不敢怠慢,笑吟吟的對朱高熾道:“皇兄,父皇肯定有事要召我兄弟二人商量,說不準母后也有事要交代,你我速去吧。”
朱高熾含笑點頭。
二人一前一後,匆匆往後宮去了。
這文淵閣的氣氛便顯得更尷尬起來,紀綱坐在這兒,邊上幾個大臣低聲說著什麼,也有人翹著腳喝茶,解縉自然在忙他案牘上的事,也沒空出來搭理,不過紀綱的臉皮子倒是厚,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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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坤寧宮裡,小憩之後的徐皇后變得精神奕奕,徐輝祖過來探望了一次,和自己的兄弟說了一會兒話,使徐皇后更加增色不少,哪裡有一絲受過驚嚇的樣子,沐浴更衣之後,朱棣便來了。
這一對老夫妻也沒什麼避諱,更沒多少規矩,朱棣躺在榻上,手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