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紀綱對待郝風樓,顯得有幾分冷淡。
郝風樓是千戶的時候,紀綱是頗有提攜他的意思,想將此人引以為心腹,當郝風樓是僉事,紀綱依舊還是沒有放棄拉攏,可是眼下,郝風樓已貴為同知,對紀綱來說,已是壓力甚大了。
面對一個躥升如此之快的傢伙,紀綱實在難以保證,此人最後會不會對自己取而代之,至少眼下的紀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還是儘量,朝郝風樓笑了笑:“走,入宮!”
郝風樓對他畢恭畢敬,抱拳道:“大人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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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錦衣衛這邊,便是內閣,也已來了聖旨,知會閣臣入暖閣覲見。
大家已從公房中出來,紛紛領旨謝恩。
唯有一個人,卻是出來遲了一步。
金幼孜的臉色,顯得很是可怕,原本他以為,這一次他佔了不少便宜,本來還在沾沾自喜,可是等到外頭鬧事的訊息傳來,他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他當然清楚,分明就是有人在造謠滋事,分明有人構陷自己。
金幼孜當然怒不可遏,甚至恨不能衝出公房去,尋那楊士奇大吵一架。可是他明白,眼下這個時候,要絕對的冷靜,這時候再亂陣腳,只會授人以柄,所以他不得不壓住火氣,可是接下來,他的心卻是開始發寒了。
原本以為,謠言止於智者,事態也就平息了。
可是不曾想到,居然那些知情者,全部採取了默然的態度,金幼孜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正危險了,他也萬萬想不到,這些從前親切的人,事到臨頭,竟都是如此態度。
當聖旨發去那兒,天子不準彈壓的時候,金幼孜獨自坐在公房,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看來……是完了,金幼孜突然有一種無力感,可是他不甘心,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了,他當然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他辛辛苦苦,才有今天,怎麼可能,被小人所乘。
不甘心,就要據理力爭,現在陛下既然召見,金幼孜已打算拼命了,他有許多個念頭,想著如何反擊,至少,也要將那楊士奇拉下馬,此時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來,在外頭,四五個閣臣已經靜候在這裡,大家都在等待。
看到了金幼孜,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冷淡,即便是解縉。
當然,大家都顯得很是客氣,解縉道:“字行,天子久候多時,走吧。”
金幼孜去看楊士奇,楊士奇一臉淡然,讓金幼孜恨不得衝上去抓住他的衣襟,可是這個念頭,也不過稍閃即逝,他壓住一肚子的委屈,笑了。
他不能不笑,不能讓人看到他的脆弱,也不能讓人看到他的失措,更不能讓人取笑,所以他抿著嘴,掛著微笑,彬彬有禮的道:“好,諸公先請。”
解縉沒有再說什麼,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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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裡頭,紀綱和郝風樓已是先到了,二人拜倒在地,一起道:“吾皇萬歲。”
朱棣並不抬頭,只是道:“二位愛卿請起,少待片刻。”
二人起身,乖乖的束手站在一邊。
其實本心上,紀綱是不想來的,他便是傻子也明白,眼下是內閣之中,神仙打架,不可開交,自己實在沒有必要湊這個熱鬧,可是既然陛下請自己來了,那麼他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乖乖做他的木樁子。
至於郝風樓,心態自比他好的多,渾身輕鬆,他偷偷去看朱棣,見朱棣伏在案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