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慢待了貴客。”
朱高熾愕然道:“陛下如何知曉?”
他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疑竇,疑竇的背後又有幾分謹慎,他忙道:“可有賞賜的單子?”
那太監連忙將單子呈上,朱高熾急不可耐的看了看,尤其是看到上頭所書金器十三,銀具二十七。他連忙道:“去,拿宴客的單子來。”
那太監急急忙忙的又去取了個單子,朱高熾對比了一下,面色慘然,不由喃喃道:“總計的酒具是四十,所宴的賓客恰好也是四十,其中重要賓客包括了本宮在內正好十三個,又正對了金器的數目……”他捏著單子,呆呆的坐在椅上。
胡廣也變得慎重起來,道:“殿下,陛下如此做,卻是何意?莫非……”
朱高熾淡淡道:“當年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有大臣宴客,次日太祖皇帝將他詔入宮中,絲毫不差的將昨日宴客的內容告訴了那大臣,竟和那大臣那一夜的舉止分毫不差,由此滿朝驚懼,都知道這天下的事都瞞不過太祖,從此大臣們無論是在朝野,俱都謹慎注意自己言行,人人自危。而現在,父皇顯然是故技重施,只是可惜,當年太祖親信宗室,疑竇的是外臣,而現在,卻是……”
胡廣也嚇了一跳,忙道:“殿下慎言,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必再說了。往後殿下更該小心翼翼,陛下深不可測,斷不能馬虎大意。”
朱高熾顯得有幾分冷漠,自嘲的笑了笑道:“天家無情,便是如此,做人兒子的,還不如做別人兒子。”
他撫案道:“今日是沒什麼精神聽課了,既然陛下有了賞賜,那麼這次宴會自該辦得妥當,胡師傅,實在抱歉得很,請回吧,本宮要督促一下這些該死的奴婢。”
胡廣默然,站起來,行了禮,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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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過了兩日,鴻臚寺那邊果然派了車來,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東城千戶所,郝風樓吩咐周芳幫忙回去傳個口音,自己則是舒服的坐上了馬車。
到了鴻臚寺,早有人等候多時,其實這位陳王子見了郝風樓顯得有幾分尷尬,對待郝風樓竟不似前日一般熱絡,不鹹不淡的打了招呼。
郝風樓心裡大致在猜測,陳王子多半是以為拉住了一個重要人物,可是仔細一打聽,發現自己和太子甚至是寧王都不太對付,一個皇帝跟前的小紅人固然很重要,可是一個得罪了太子和藩王的人就未必是他願意拉攏的人了。
只是陳天平之前既已許諾,現在想要反悔也不可能,郝風樓興高采烈的來噌飯,如今是趕也趕不走,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
郝風樓道:“殿下還不動身?”
陳天平道:“再等等,等一等。”
他顯得有些言不由衷,神色恍惚,過了片刻,那占城的使節阮玉也出來了,與阮玉一道出來的居然還是郝風樓的老熟人——朱盤烒。
一見到朱盤烒,郝風樓就曉得自己為什麼轉眼之間就受到了冷落。
只見陳天平疾步上前,熱情的和阮玉以及朱盤烒打招呼,直接將郝風樓晾到一邊,三人有說有笑,隨即各自上車,將郝風樓落在了後頭。
“臥槽……這就翻臉不認人了?”郝風樓覺得自己情何以堪,若不是朱棣讓他參加這次宴會,以郝風樓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了。
一行馬車抵達了東宮,郝風樓下車的時候,陳天平已經和率先下車的朱盤烒、阮玉二人跑了個沒影,依舊還是老樣子的態度,巴不得離郝風樓越遠越好,反正就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你能如何?
郝風樓大感尷尬,好在恰好有個人也是到了,這人穿著一身鬥牛服,光鮮體面,一看到郝風樓,眼睛一亮:“可是錦衣衛的郝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