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蒙人來說,一個男人若是受了侮辱,就必須打回去,只有這樣才能洗刷恥辱,於是乎,事情如郝風樓預料一樣,這些武官回去之後。打聽清楚了動手之人,隨即糾集了大批的人手,展開報復。
至於副千戶朱建,也是計劃中的一環,錦衣衛探聽到了泰寧衛報復的訊息之後,周書吏利用朱建對東華門百戶所的垂涎,將他在適當的時機引到了這裡。
結果,自然也就不必提了,朱千戶能撿回一條性命已是難得。至於那些不計後果。頭腦簡單的泰寧衛們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痛快之後的後果已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東華門百戶所百戶郝風樓剛剛收拾了寧王世子,不久之後,朵顏三衛便針對東華門百戶所進行報復。無論怎麼查證,對朱棣來說,都難免將這兩件事牽在一起。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寧王是個危險。這個危險如今暴露了出來,朵顏三衛居然還和寧王有若有若無的牽連。
朱棣必須當機立斷。絕不會縱容。
郝風樓明白,自己贏了,大獲全勝,而現在就是收割果實的時候,他心裡狂喜,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表露。他朝朱棣抱拳道:“在五軍都督府。”
陸鋒站出班來,道:“陛下,確實有一把刀,已當作證物繳入宮了。”
朱棣的語氣冰冷:“取來!”
一個小太監飛也似的去了,過不多時,一柄刀奉上。
朱棣接過刀,噌的一聲拔刀出鞘,他的目光落在冰冷的刀鋒上,虎目四顧一眼,聲若洪鐘地道:“此刀乃朕所賜,你便是用這柄刀斬傷了寧王世子?”
郝風樓道:“是。”
朱棣把刀收回鞘中,居然親自將刀佩戴在郝風樓的腰間,輕輕拍了拍郝風樓的肩道:“既是欽賜的御刀,就該刀不離身,誰若是想收繳,那便是欺君大罪,下一次不可再如此了,你明白嗎?”
郝風樓道:“微臣明白。”
群臣譁然,朱棣這一番話既好理解,可同時又讓人糊塗。
寧王朱權感覺到不對勁了,朱棣拿出了御刀,如此鄭重其事的宣告,豈不是說自家的兒子白白被人砍了?這才多大功夫,皇上的態度一下逆轉,朱權豈肯放棄?他連忙站出來道:“陛下,郝風樓膽大包天……”
“朕說過,夠了!”朱棣竟然嚴厲地打斷了朱權的話,惡狠狠地瞪著朱權道:“朕是天子,還是你是天子,你想做什麼?朕的寧王殿下,你想做什麼?”
連續兩個你想做什麼,飽含深意,尤其是前頭那一句朕是天子還是你是天子,更是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朱權呆了一下,他吞了吞吐沫:“陛下……”
“住口!”朱棣的目光如刀鋒一樣,與朱權的眼睛對視:“朕讓你住口!你到底想如何?你想怎樣?你莫非以為跟著朕靖難,得了這貪天之功,就可以無所顧忌,就可以縱容自己的兒子橫行不法,仗著自己是宗室,就可以目無法紀,可以胡作非為,你眼裡還有朕嗎?朕容不下你,朕要告訴你,你若是再敢如此,朕容不下你!”
朱棣的眼眸掠過了重重的殺機,他說話的時候,下巴微抬,嘴角不斷抽動,牙齒偶爾咬著,胸膛不斷起伏,甚至擱在後腰的手也爆出了青筋。
朱權從未見識過朱棣如此可怕,滿殿的文武大臣也從未見過朱棣這樣的表情,所有人嚇得大氣不敢出,誰也不知為何就突然觸犯到了朱棣的逆鱗,誰也不知道天子為何震怒。
朱權退縮了,他感受到了朱棣的殺意,這絕不是裝模作樣出來的,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殺氣,他打了個冷戰,拜倒在地,艱難地道:“臣弟惶恐。”
“你惶恐嗎?你哪裡有惶恐之心,朕要告訴你,你若是不想做人臣,朕就讓你做人都不可得!”
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