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此刻宛如一束光,照射在郝風樓的身上,眼眸幽邃而帶有深意,甚至……有那麼一絲的殺機。
郝風樓沒有動,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竟有些微微的顫抖,他曾經遇到過許多兇險的事,可是今天,他卻感覺,自己距離死亡,竟是如此之近。
最可笑的是,自己越是接近真相,那種瀰漫開來的恐慌,就讓郝風樓徹夜不能安眠,越是道出真相,郝風樓不禁有點後怕了。
“陛下……建文已死!”
郝風樓抬起頭,這句話,更像是想要化解此時的尷尬氣氛,又像是,給自己鼓足勇氣。郝風樓感覺自己的心,即將要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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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
鳳駕已抵暖閣,徐皇后下攆,帶著數十個宮娥、太監,大步流星。
母儀天下之人,自該端莊得體,可是在徐皇后身上,卻依舊烙印著將門虎女的烙印,她大步流星,此時此刻,卻如英姿颯爽的女將,長袖及地,面若寒霜,雙眉蹙起,那一雙勾魂的美眸,此刻卻是殺氣騰騰。
一個太監小跑著將徐皇后攔住,大叫道:“娘娘,陛下此刻,正在暖閣召見大臣,娘娘……”
啪……
玉蔥蔥的手狠狠甩在這太監臉上。
徐皇后面色冷俊,只道了一個字:“滾!”
捂著臉的太監立即將後頭的半截話嚥進了肚子裡,乖乖閃身,跪在了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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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意味深長的笑了,他一直在打量郝風樓,撫案的手,似乎爆發出某種力量,雖藏在大袖之下,卻是青筋爆出。
他不禁搖搖頭,噓口氣,道:“哦,建文死了?郝風樓,你說的可是當真?朕想問,是誰有這樣的膽子,竟敢殺朕的侄兒?”
朱棣整個人,帶著幾分懶散,甚至帶著幾分自嘲,可是郝風樓知道,在這背後,只怕蘊含著另一種隨時可能爆發的東西。
郝風樓深吸一口氣,道:“微臣……不敢說!”
朱棣道:“你說吧,今日關起門來,說什麼,都是無妨,你放心,朕不會責怪你,你說……”
郝風樓的目光,與朱棣的目光交錯,只是在這剎那之間,郝風樓的畏懼,似乎消失了。
既然如此,那麼索性,就道出真相吧!
郝風樓心裡這般想著,最後一字一句道:“殺死建文的,就在這暖閣之中,這個人就是趙忠!”
朱棣臉色,依舊沒有表情,只是那眸光裡,掠過了一絲殺機。
趙忠勾著腰,腦袋幾乎要湊到一旁的燈架上,他那永遠不曾消失的笑容,此時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燦爛了。燦爛的笑容背後,卻是帶著幾分森然。
朱棣眉頭微微皺起,似笑非笑的看著郝風樓,道:“哦?你說什麼,你說趙忠,殺了朕的侄兒?”
郝風樓正色道:“臣有些話,本不該講,有些事,微臣也本不該知道,只是茲事體大,又不得不說,陛下既然非要問起,那麼微臣斗膽,自然不敢欺瞞,若有無狀之處,還請陛下海涵。”
朱棣一動不動看著郝風樓:“ 你說。”
郝風樓道:“陛下靖難入京,擺在眼前的,卻有一個天大的難題,陛下自詡是靖難,是清君側,奸臣賊子,自然都要斬盡殺絕,可是對長孫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