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而這個打擊,是馬哈木不能接受的,瓦剌是以各部族聯盟的形式組成的部族,馬哈木雖然是名義上的首領,可是在內部,未必沒有挑戰者,平時的時候,倒還壓得住,可是如今,遭遇重挫,質疑的聲音也就起來了。
眼下馬哈木已是焦頭爛額,他賭上了所有的賭注,如今……卻似乎有傾家蕩產的苗頭。
與此同時,挑戰者不只是來自於內部,還有外部的韃靼人,韃靼人雖然與瓦剌歃血為盟,可是他們現在是在儲存實力,到底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其實大家心照不宣,無非就是,即便是大家合夥幹了一票大的,可是將來,大家還是要撕破臉皮來決定誰才是草原上的主人,既然將來的競爭不可避免,現如今瓦剌遭遇重創,即便是此番能洗掠北平,擊潰明軍主力,甚至是虜獲大明天子,可是又能如何,到時分贓不勻,少不了還要大打出手,只有實力才是贓物的保證,沒有實力,最後怕是要落個一場空不說,還要給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這兒,馬哈木便覺得不寒而慄,他雖是與韃靼人議定了明日一起攻城,可是心裡,卻還是放心不下,心事重重的在帳中來回踱步走動,帳中的碳盆忽明忽滅,連他的臉,也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也先撩著火,心知祖父愁的是什麼,便不禁安慰:“祖父,只要拿下了北京城,便是失去了這麼多勇士,也是值得,韃靼人不足為慮,他們真要背後捅刀子,我們雖是重創,卻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們有本事,儘管來就是。”
馬哈木駐足,坐下,嘆口氣,道:“只是……祖父還在想一件事,前日見識了那明軍之威,我突然想到,自此以後,咱們南下打草谷的日子,怕是真要一去不復返了……呵……咱們的老祖宗,祖祖輩輩乾地都是這樣的勾當,操持了幾百年的營生,現在看來,是要斷在咱們這些不成器的子孫手裡,也先,兩千明軍,憑藉著一群破銅爛鐵,便可和我們最精銳的鐵騎決戰,以一當十,哎……這一次,咱們掠了財貨,若是這大明又再站了起來,等到將來,你來統領瓦剌之時,記住我的話,不要再為敵了,歸順了罷,此戰之後,不可再戰了。”
也先不由皺眉,從前祖父給自己灌輸的,多數都是如何與大明周旋,恢復祖宗的榮光,可是今日,這躊躇滿志的祖父,卻是另一種光景。
正在這時,外頭突然傳出大叫:“敵襲,敵襲,漢蠻子敵襲!”
這聲音傳來,馬哈木嚇了一跳,他以為,那明朝天子回來的這樣的快,那大明的數十萬大軍,已經去而復返,假若如此,那可真正遭了。
他面如土色的衝出帳,拉住一個親衛喝問:“哪裡來的敵襲,哪裡來的漢狗子。”
“北京,北京……”
馬哈木這才鬆了口氣。
北京城,北京城裡,有多少人,他們藉助著甕城倒也罷了,可是主動出擊,自己沒有理由害怕。
想到這裡,馬哈木大喝:“迎擊,迎擊!”
嗚嗚嗚……
牛角號吹了起來……響徹大地……
……………………………………………………………………………………………………………………………………………………………………………………………………………………………………………………………………………………………………………………………………………………………………
北京城那裡,確實傳來無數的馬蹄聲,這馬蹄聲足有數千,從聲音來判斷,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此時瓦剌和韃靼人都從起初的驚慌中定下了神來,無數的勇士衝出大帳,拔出了武器,去馬圈裡拉了自己的馬來,接著一個個揚著長刀,呼呼呵呵的出去。
“漢狗子敢來夜襲,宰了他們。”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