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是德公的人,沈家牽頭讓宮七做了義軍的將領,已然是跟德公牽扯到了一塊兒,再加上同知大人和同知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替德公辦事,這晉州還不知道有多少官員是德公的人,沈老夫人再疼愛她這個外孫女。也不可能為了這個外孫女置整個沈家於不顧。
她只是有些想不通,德公那樣的人,就是一輩子不娶妻。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的,怎麼就突然想娶妻了?怎麼就突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徐其容一邊走神,一邊繡嫁衣,虞夏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生怕她把嫁衣給繡壞了,更怕她把自己手給扎到了。
沈老夫人到底還是找時間給蘇州送了信去,因為高伯心裡想著。說不得這門親事就成了,便沒有離開晉州,反而做起替徐其容在晉州置辦產業的打算來。
晉州西面有陳晉凌叛軍擋著朝廷兵馬。北面有楊景成將軍擋著北方落坦國騎兵,唯一的威脅就是東邊的北羯,這樣看來,倒比別的地方安全許多。
高伯的想法與沈老夫人不同。沈老夫人是惦記著幾年前揚州那事。高伯記得的則是公堂相助、逃難路上相幫,他倒是覺得華裕德是個很好的人。擔心沈老夫人那封不情不願的信裡面可了勁兒的埋汰華裕德,高伯甚至還特地寫了封“不偏不倚”的信,把提親的來龍去脈給徐亭遠和徐其錦說了個清清楚楚。
徐亭遠那邊很快就讓人送來了回信,果然是願意同意這門親事的,只是猶豫著要不要把徐其容接到蘇州去出嫁。
沈老夫人自個兒生了兩天悶氣,最後還是寫信給徐亭遠,說是要留徐其容從沈家出嫁。一來是路途遙遠,世道不太平。怕徐其容出了什麼事情,二來是沈家好歹還有幾個臭錢,能讓容姐兒風風光光的出門。
如今徐家那麼多人擠在一個五進的宅子裡面,沈老夫人話說得委婉,徐亭遠卻是明白這裡面的意思,最後還是同意了徐其容在晉州出嫁,等敲定了婚期,他們就準備前來晉州,送徐其容出門。
沈老夫人的心思,與蘇州那邊的書信往來,徐其容門兒清,卻什麼都沒有說,不悲不喜的繡著自己的嫁衣。
宮七率領的義軍一路朝著姚京奔去,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攔,明德帝是不想在對戰陳晉凌的同時還要分心管這邊,陳晉凌則是完完全全的縱容,甚至悄悄派了兩個懂陣法的老將前來助陣。
訊息不斷的從前線傳到新陳國每一片土地,戰事越來越吃緊,華裕德自然更是忙碌。因此,那日被徐其容拿話堵出去之後,兩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一面。
若不是同知夫人口口聲聲說是來替華三公子做媒,徐其容幾乎以為那天早上是自己的幻覺。
婚期定在了來年的二月十六,雖說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沈老夫人想要替徐其容好好準備嫁妝,也得緊趕慢趕了。
徐其容倒是沒什麼要忙的,只管繡嫁衣便是。
這段時間,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姚氏也跟戚氏一樣,生了一對龍鳳胎,只是兒子生出來只有三斤重,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沒有了聲息,女兒倒是有九斤重,可惜耳朵上有個缺。
沈家人雖然忌諱,可到底是自家子孫,老夫人又難得有了個小孫女,因此不曾說什麼,姚氏卻不依,非說是女兒搶了兒子的命,要把女兒送到庵裡面做姑子。
沈老夫人氣得罵姚氏惡毒,沈回秋本來就就有些難過,見姚氏這樣,更是厭棄姚氏,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家裡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把姚氏先前生的那個哥兒和這個耳朵有個缺的姐兒抱給了沈陳氏養。
至此,姚氏這個平妻,徹底是坐實了妾的身份,沒有了兒子女兒傍身,沈回秋漸漸也不願意去她院子裡了,姚氏便跑到沈陳氏這裡來鬧,被徐其容撞到過好幾次。
沈陳氏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