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但是,沒有官是不貪的。何況揚州鹽商做的都是官鹽,多少有點人脈,如果揚益二州各行有頭有臉的商人聯手,他們也未必會怎樣,只要交差即可。&rdo;
&ldo;很多私鹽商靠這些養家餬口。&rdo;夕蘊痴望著門外,輕言,眉宇間是複雜的情緒。
&ldo;也有很多人在其中牟取暴利,不顧百姓疾苦。&rdo;
這次說話的是喬嵩。緊緊逼視了他許久,夕蘊忽而嗤笑,&ldo;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積極,不要告訴我是為了百姓疾苦。&rdo;
&ldo;因為我和你好歹也算……&rdo;
&ldo;也不要說我們好歹算舊識。做人偶爾虛偽就夠了,把虛偽當成習慣那就是噁心了。&rdo;
&ldo;真拿你沒辦法,嚴兄,若沒事的話你先回吧,改天再來找你淺酌兩杯。&rdo;話還沒出口,就被看透了,喬嵩無奈地搖了搖頭。婉轉地逐走嚴峰後,他才繼續開口,語氣裡雜了一絲極淡的寵溺,&ldo;這事很丟臉,換個人問,我就不會說了。那得從我買下陸儀說起……&rdo;
……
喬嵩那個丟臉的故事很長,等到夕蘊離開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鐘樓的鐘聲剛響過,她沒細細聽,也不太知曉現在是什麼時辰。只瞧見天邊日頭落了一半,霞光染紅了天際,幾片奇形怪狀的雲浮著,煞是漂亮。
街口原本停留著的轎夫們,一見夕蘊走近,就一窩蜂地逃開了。
嘆了口氣後,夕蘊下意識地想到了展越浩曾說過的話,那一句&ldo;原來你也知道自己不討喜&rdo;。
呆滯了片刻,她慢慢回過神,轎子怕是坐不成了。又不想那麼快展府,最近總覺得那宅子裡壓抑得緊,興許是因為那些跟屁蟲高手的緣故。想了會,她索性決定晃去看看從商他們,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現在怎樣了。
一路上,夕蘊的腳步很慢,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悠閒。她想起了嚴峰和喬嵩的規勸,夕蘊也知道,他們都是想幫她,生怕她牽扯到這次的事件中。可是,她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啊……
記憶百轉,街城的景依舊,彷彿把她帶回了三年前的那個春日黃昏。
十七歲的錢夕蘊初為人婦,有一個願為她離鄉背井的夫君,他像爹一樣地疼她,像男人一樣地愛她。那一日,在街城,他送了一塊地給她,說:&ldo;這一生我不求你愛我,只求往後你能替我照顧謙鎮。替我撐住萬家。還有……別總是橫衝直撞的,不要再闖禍了,好好快樂。&rdo;
這天,夕蘊終於知道,這個畫得一手好畫的君子,為什麼會有能力替她擺平市舶使,為什麼隨隨便便就能一擲千金。
那天傍晚,萬漠為她引薦了一個人,在街城最不起眼的一家酒館裡。那人叫做萬泗,是萬漠的一個遠親,揚州城裡最大的私鹽販子,年過五十。他待夕蘊很好,像自家女兒般的親切,那晚他們喝了很多酒,天南地北地聊,聊詩,聊畫,聊時勢。
最後,萬漠醉了,他痴痴地看著她,一個勁地笑。良久良久,他說:&ldo;謙鎮三歲的時候,他娘親就去了。呵,百無一用是書生……懷才不遇的事,歷朝歷代都有。為了養大謙鎮,我做過苦力,當過先生,那些銀子連買米都不夠。直到遇見了萬泗,他不斷地資助我們父子倆,但我不能一輩子寄人籬下,我開始販賣私鹽,明知罪當誅,可每次看見謙鎮就覺得一切都值得……&rdo;
&ldo;你說的這是什麼傻話,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