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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覺華也是同樣一個睛朗地凌晨,黃石早早就走上指揮台。冰面上燒了一夜的篝火大多都快熄滅了,只剩下一縷縷的青煙。早班的守衛正有條不紊地和值下夜的崗哨做著交接工作,一夜就又這樣平平安安地度過了。
黃石覺得後金基本搶到了要搶的東西,理論上也快該走了。再說寧遠和覺華明顯都不好啃,而強盜從來都是要計算成本的。何況黃石還記得歷史上毛文龍此時會去瀋陽城下搶一把,現在遼中平原的防備比歷史上還薄弱,毛文龍不去大鬧一番才是怪事。努爾哈赤也不會有多少時間在這裡和他窮耗。
雖然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黃石想找機會痛擊努爾哈赤從而一舉扭轉遼東戰略局面的計劃受到的一定的挫折,但畢竟覺華的幾萬條人命得救了,這裡的慘劇和廣寧一樣被改變。心中充滿了成就感,黃石心情變得非常愉悅,嘴裡也輕輕地吹著口哨。
洪安通上來地時候,黃石連忙停住了口哨。無論如何在部下面前是要講究一些尊嚴的。昨天他交給了洪安通一個任務,洪安通這是跑來密報結果了:“啟稟大人,趙家的二姑娘現在住在她姐夫家。他姐夫是覺華的一個文書,在胡一寧參將的老營裡做事。”
黃石看了洪安通兩眼,輕聲問了一句:“她姐夫姓陳吧?”
洪安通一愣後就反應過來,連忙點頭稱是:“大人明鑑。”
“那為什麼趙姑娘要住在姐夫家,你可知道?”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洪安通脫口而出:“好像是因為趙大人家的丫鬟都去寧遠堡了,趙大人這些日子公務繁忙都吃睡在衙門。屬下揣測,他定是覺得讓趙二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家不合適,所以就打發去和姐姐一起住了。”
昨天黃石還讓洪安通設法打探一下趙二姑娘的行蹤,但他這次聽完了以後卻一下子沉默了。既然沒有敵蹤,那黃石也就不在指揮塔上吹冷風了。他走下指揮塔後示意洪安通和他並肩而行。
洪安通已經跟隨他多年,彼此間都互相熟悉的很了。黃石交下來地事情洪安通一定會去幹,但以前到洪安通向他彙報工作時候,很少有吞吞吐吐的跟擠牙膏一樣情況。洪安通的腦子也很好,分析起問題來從來都是頭頭是道,更絕少有把話憋在心裡不說得時候。黃石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別的幾次都是因為洪安通對他部署的任務有牴觸心理。
等黃石問起他的著法後,果不其然,洪安通開始進言了:“屬下以為,大人去窺探這個女子非常不妥,萬一洩露了出去,對大人清名極為有害……”
趙慢熊的高瞻遠矚在最近幾年不斷得到體現。經過這段時間地歷練,張再弟和洪安通也成長了很多,但張再弟對黃石的命令總是無條件的服從和不折不扣地執行,而洪安通經常有些自己的想法,甚至會對黃石的命令有所不滿,比如現在。
“……大人肩負覺華全島安危、幾萬軍民的生死。此時不用內衛隊多方偵查也就罷了,至少也該讓他們休息,怎麼好做窺探一個良家女子的事情?”洪安通越說越激動,顯然對黃石這個命令非常反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洪安通修煉童子功的原因,黃石感覺這個人變得越來越偏激,隨著長生島的軍事形勢不斷好轉,對建奴的仇恨讓洪安通似乎連一天都忍不下去了。現在洪安通的這番描述裡,黃石簡直就是一個貪戀女色,輕視將士生命的混蛋了:“大人為一婦人而置部眾於險地,屬下以為不妥。”
不管心情一下子被洪安通的這番話搞得惡劣無比,但黃石還是勉強在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頻頻點頭說道:“好了,好了,我這事確實有錯。多謝洪千總直言。”
“大人言重了。”洪安通聽出來黃石語氣裡的不耐煩,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不少。他忙著加上了一句:“這也是屬下的一片犬馬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