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請使君你能夠暫時收回命令,饒過程都伯這一回吧。”
眾人看到,魯肅也是鐵青著臉,一字一咬,才把這些話說完。然後馬上、立刻,跪了下來。
但他們旋即感到了不好,現在是劉備臉色難看,魯肅臉色難看,兩人一個是憤怒,一個是凜然。這樣對上,還哪裡有調節的餘地?魯司馬這時說這些話,可不是自己找死麼?再看劉備臉色,已經越變越難看,到了後來,眼睛都綠了。
這些人裡,機敏的,狡猾的,不想拖泥帶水的,趕緊都跟著爬了出來,跟著魯肅跪了下來。在他們看來,只有統一在一條戰線上,那些才能壓得了劉備的憤怒。因為他們也明白,這次只是僥倖,要是自己下次犯在了他的手裡,也好留個餘地。於是,這些剛才還是唯唯諾諾的將軍們、文臣們,都跪了下來,都向劉備請求饒恕程裡的過錯。
程裡萬萬也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替自己求情,心裡不免感jī,見兩個大刀手也沒拉自己了,便即把眼睛看向劉備。
劉備站在那裡,掃視了眾人一眼,終於壓制了貪婪的憤怒,點了點頭,指著魯肅咆哮:“魯肅,你身為鎮東將軍府司馬,統管軍務。你屬下犯罪,你以為你就能逃得了干係麼?你還有臉替他求罪,我想你應該替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說完這句,又看了麴義一眼,問他:“麴義將軍,你為什麼不替他求情,難道他不是你的屬下?”
麴義趕緊俯下頭去,說道:“正因為他是我的屬下,我才不能說一句話。更何況,程裡犯了軍法,我也應該有罪。”
劉備不說了,轉過頭去,示意了厲影一眼,然後自己按著佩劍,鼻子裡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厲影走到程裡面前,對那兩個大刀手做了手勢。兩個大刀將程裡蜷縮的身軀拉直,將自己手裡的刀送進刀鞘裡,然後一左一右,同時出手,拉住了程裡。
程裡還以為他兩要把自己生撕活剝了,於是嚇得趕緊把眼睛閉上。那些俯在地上的文武,一個個都是聽著聲音皺著眉,他們也不知道劉使君走了沒有,但突然聽到這聲霍拉聲,還以為劉使君惱怒不堪,就要當廳將程裡斬殺呢。於是,一個個冒汗的額頭,舊汗剛剛風乾,新汗又滲了出來。到了此刻,真是千悔萬恨,只恨自己隨波逐流,要做了這陪葬品了。
但程裡慶幸的是,自己並沒被生撕活剝,只是少了幾樣東西。本來穿在身上的一身將軍裝束,已經被扒走了,只剩內衣、內kù,就連那個被剝奪而去的頭盔也沒給他留下,倒弄成了個丟盔卸甲的匹夫。程裡也覺得尷尬,但好在,自己這個頭還在,頭在,就可以控制腦袋,腦袋在就能控制自己的行動。那麼,自己的命還留著。於是,他高興得吱吱的笑了起來。
眾人先是聽到叮咚、叮咚聲遠去,尚且不敢動,但接著聽到這聲哈哈大笑,這才相信劉使君真的走了。於是,都是把長氣一喘,把冷汗一摸,先去把魯肅拉起,然後對著魯肅左拱右揖,連連說道:“魯司馬當真大義之輩,若不是魯司馬替程都伯求情,只怕程都伯xìng命就不保了。”
“僥倖僥倖!”魯肅站了起來,對兩邊說道:“劉使君雖然饒過了程都伯,但使君軍法嚴厲,希望諸位要好自遵守,千萬莫要再犯,切記切記!”
“魯司馬說得是,我們心便是!”
兩邊把魯肅送走,這才各自歸去。
這些人剛剛回到家,都是差不多在相同時間接到了劉使君對於這次程裡違紀事件的處罰書,上面大概意思是說:“撤除程裡都伯之職,降為士卒。魯肅在這件事上負有責任,左遷為鎮東將軍府假(假為副)司馬。”
“哎,魯司馬可被拖累了。只是麴義身為程裡的校尉,有責任應該是他承擔才是,怎麼麴義反而沒事,有事的卻是魯司馬?可見‘風吹秀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