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飛比他兩還要忙,急急下,也就索性不看他兩,都是把眼睛看向了張飛。拉風的張飛,此時臉就好像是氣象局的臺網,只要稍一瞥眼,就能預知明天是晴天是雨天。
終於,兩人對峙了許久。或者說是劉備思索了良久,劉曄也就相應應對思索良久。而在良久之後,劉備一張本來波瀾不驚,處事不變,一直保持恆溫的臉,突然,變得泛起慍怒之色的土。如大地的黃土,被日頭曬得焦黑,而變得很是堅硬,如同鐵一樣的堅硬。
張飛本來還在見怪他們在搞什麼,就要叫嚷起來,突然看到大哥的臉色,他本能的縮了縮脖子。他知道大哥是不輕易發怒的,但發起怒來,卻是翻臉不認人,罵的話也就格外難聽。
他已經深有領教,為了不再犯同一個錯誤,他只好趕緊閉口,把扯動的面部肌肉收縮回去,保持他應有的緘默狀態。
關注事態發展的那些文武,看到張飛臉色的變化,心裡還一個勁的杵著,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劉備的罵聲咆哮而至:“你這妖言惑眾的匹夫你這麼一堆惶惶說辭,說到底是欲要斷送我的信義,使我違盟。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何在?我把你這妖言惑眾的匹夫拉出去砍殺了都不為過”
眾人心頭咯噔一聲,趕緊噤若寒蟬。心裡也著實想不到劉備為什麼要發火,但誰也不敢過問。就連張飛,他也是埋頭不語,只是左想右想,劉曄話裡也沒錯啊,大哥何要突然罵起他來。
劉曄也是趕緊跪在地,不敢說話。
劉備焦黑堅鐵的臉,無私的硬朗。只見他見大手一揮,袍裾一摔,吩咐道:“都退去了,我倒要單獨問問他,看他這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得好,我饒你。說不好,看我不殺你”
眾人不敢多呆,趕緊躬身告退。坐在下首的秦松,心裡如驚濤駭浪,他還在想著劉軍謀是什麼話得罪了劉使君,以致於劉使君如此生氣。可仔細想了想,劉軍謀也並沒有說什麼過份的話啊,這卻又是因何獲罪呢?秦松還在想著,被旁邊人扯了一下,趕緊也跟著起身告退了。
張飛看看大哥,又劉曄,心裡也是可勁的想著。他想到次程裡將軍因犯軍紀而差點被大哥殺了,這次,大哥不會也要殺了他?張飛雖然平時跟劉曄說話時莽莽撞撞的,但他一向敬服文人,更對機智善辯的劉曄佩服有佳。雖然此刻知道大哥正在氣頭,是狐狸身的騷,惹不得。但無奈他愛惜文人情節一時又割捨不掉,所以想也不想,就叫了聲:“大哥”
劉備可沒給他求情的機會,轉過臉來,就是瞪視了他一眼,喝問:“三弟,我說的話,你是沒聽清楚麼?”
張飛一張臉急黑了,大哥的話忤不得,只得巴巴的看了地劉曄兩眼,掀帳出去了。
劉備見劉曄默不作聲,就問他:“我問你,你說在定陶城下駐紮下‘虛兵’,而讓另外一支軍隊做別的用處。在你的腦子裡,你是準備怎麼用?”
劉曄神色自若的抬起了頭,看了劉備一眼,然後又坦然的把眼簾拉下。默然不語,做沉默。
劉備一愣:“你為何不說話?”
劉曄說道:“我並沒有不說話,我說話了啊,使君你難道沒看到?我抬起頭來,就是說,我縱然說對了,你也要殺我頭。我低下頭,就是說,如其這樣,還是不說的好。”
劉備聽他話語狡黠,想要笑,但終是忍住了。
劉備哼哼兩聲:“你這是怎麼說的?我不是說,只要你說對了,說好了,我就不殺你麼?你只要說好了,理由充分了,我自然殺不得你,你放下一百二十個心就是。”
劉曄道:“好壞全憑使君你一句話,做不得數,我怕我說了好了,說了對了,你也不承認,會照樣殺我。”
劉備強作怒態:“你不說,那我照樣會殺了你。”
劉曄俯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