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難想像他這樣一個人,要在拘留所怎麼過。
袋子就放在手邊,車子開的不穩一不小心踩了剎車,袋子就翻到了,裡面的黑色呢子大衣掉出來,她去撿,這才發現是自己買的那一件,衣服熨帖的很平整,不似有穿過的痕跡,可上門卻沾染了淡淡的菸草氣,他應該是把衣服掛的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經常看著嗎?
想起那天他要脫內~褲還給她的模樣,她情不自禁笑了。
原來,這衣服和褲子那麼合他的尺寸。
她果然還是不夠了解封景墨。
一路胡思亂想來到拘留所門口,高聳的圍牆,上面有一個瞭望塔,圍牆上面佈滿電網,前面是一個很小的供進出的門,門內又別有洞天。
檢視送東西打錢的都需要在門口兩個電腦做登記。登記時還需要填寫一張單子,寫上被拘留者的名字,檢視人的名字,和被拘留者的關係。
名字什麼的都好填,就在關係一欄上,蘇染咬著筆頭,填下了朋友二字。
輪到她的時候,她剛把東西送進去,卻聽到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蘇染?”
回頭,看到容銘遠難掩倦容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雖然過了一天一~夜,滿身疲憊,可頭髮依舊一絲不亂,衣服上也未有任何的褶子,要知道拘留所的房間就那麼大,除非一直端坐著,不然怎麼可能保持的這樣整潔乾淨呢。
他看清了她,蹙了蹙眉,就大步朝她走來,看到她手中的衣物,也接了過來,然後又看到了她還拿在手上的那張條子,對於他們的關係,她用簡單朋友二字概括,眼神微微冷峻,她收攏紙條,又牽起她的手:“走吧,回去了
。”
盯著被他牽著的手,她自然掙扎,他卻用低沉的話語道:“別鬧了,先回去再說吧,我很累。”
他是真的很累,估計進來後就沒合過眼,眼睛裡佈滿血絲,青色的鬍渣爬滿他整個下巴,而且不知道是進來前就受傷了還是在裡面被人打的,從他隱約露出肌膚的脖子上,她似乎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傷口。
車子很安靜。
他就這樣一直牽著她的手,沉沉打瞌睡。
他也不解釋自己到底怎麼出來的,總之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等著車了。宋磊又何必非要讓她跑一趟呢。
突然,感覺肩頭一沉。
一低頭,居然發現容銘遠靠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深鎖的眉頭,沉靜的一張臉,眉宇間盡是蕭索,從沒見過這樣了無生氣的他,蘇染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收攏,心底冒出來的那一絲心疼讓她覺得愧疚,對自己都生厭。
她怎麼可以忘了那些傷害,那些背叛,怎麼可以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捱得那麼近。
聳了聳肩膀,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來,他的身體晃了一下,腦袋撞在窗欞上,居然都沒醒。
然後司機拐了個彎,他的頭就又靠了過來,依然穩穩的落在她的肩頭。
她側目,也皺緊了眉頭,可,到底沒有再亂動。
司機又把他們送回了度假屋。
容銘遠睡得沉,可車子一停,他就醒了:“到了。”他抹了一把臉,吩咐司機先回去,蘇染與他一起下了車。
度假屋的人上前來檢視,容銘遠與他們做著交流,蘇染就坐電梯回自己房間去了。
可電梯正要關閉的時候,容銘遠卻突然走了過來,按住了開門鍵,也跟著進來了,蘇染朝牆角站了站,幾乎想把自己隱身成透明。
他盯著她看,嘴角泛著苦笑,一轉動脖子,他就皺眉,生疼生疼的,他解開了幾個釦子,蘇染驚訝的發現他脖子底下竟然傷痕累累。
誰把他弄成這樣的?眼底閃過震驚,容銘遠跟著蹙眉,又重新把釦子扣了回去:“嚇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