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回過神來。
替人勻著藥膏的手一頓,抬目看去,迎向崔靜閒看過來的目光,王珺雙睫微顫,好一會才開口喊人:&ldo;表姐,你……&rdo;
想讓人別著急,想讓人別衝動。
如今衡陽鬧著洪災,秦王又得了瘟疫,表姐這個時候過去,不僅不能照料秦王,自己反倒容易得病。
只是腹中的這些話還沒說出,崔靜閒就已看著她,說道:&ldo;嬌嬌,如果出事的是齊王,你會如何?&rdo;邊說,邊看著王珺的臉,啞聲跟著一句:&ldo;你一定會義無反顧過去的,是不是?&rdo;
王珺望著崔靜閒的眼睛,沉默了一會,而後是沒有猶豫得說道:&ldo;是。&rdo;
如果出事的是蕭無珩,不管他在什麼地方,不管他出了什麼事,她都會義無反顧得去找他。
耳聽著這個回答。
崔靜閒的臉上擴散開一道溫和的笑容,她仍舊握著王珺的手,目光看向軒窗外的春光,繼續說道:&ldo;我也是,他是我的夫君,是和我在親友見證下許過白頭約的夫君,他出事,我得在他的身邊。&rdo;
若是先前。
王珺必定還會阻攔。
她是擔憂秦王的身體,卻不忍表姐為此受苦。
可聽著這一番話,紅唇囁嚅了幾下,王珺終歸沒有再說什麼阻攔的話,只是握著她的手,沉吟一瞬後說道:&ldo;可是衡陽離長安距離不近,要是騎馬的話,只怕……&rdo;
不等她說完。
崔靜閒便已介面道:&ldo;那就坐船,要是坐船的話,只需要三天就能到了。&rdo;
她說得尋常。
可王珺和屋中人卻都變了臉色,但凡是認識崔靜閒的,誰不知道她暈船暈得厲害?如若不是沒有辦法,崔靜閒出行從來是不坐船的,王珺還想起上回她回到長安,因為坐船的緣故整整躺了好幾日,身體才慢慢恢復。
張了張口。
有心想再說些什麼,臨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的臉,鄭重其事得同她說道:&ldo;我祝你和秦王平安歸來。&rdo;
她知道表姐的性子。
表姐雖然看起來溫柔,可骨子裡是有些執拗的,她決定了的事,任誰說都沒用,更何況,她此去不為別的,而是為了她的夫君。既如此,她也不願再多言,只願上蒼庇佑,她和秦王可以平安歸來。
……
日子到了五月中旬。
自從崔靜閒離開後,王珺也就沒怎麼出門,平日或是處理家中內務,或是在那塊蕭無珩特地給她空出來的地上,蒔花弄草,日子倒也過得輕鬆自在。
今日是蕭無瓏的生辰。
早些時候,蕭無瓏也差人給她遞了帖子。
不過王珺懶得去。
她心裡還是有些厭煩同那些貴女相處。
再說這陣子杜若有了身孕,二哥怕她頭三月胎像不穩,不肯讓她出門,王珍姐妹倒是去了,可她們平日即便是在家中都沒什麼話好說,更別說是在外頭了……這樣一來,她能聊得上的話自然是更加沒有了。
既然過去也是當擺設,倒不如與在家裡樂得自在。
其實這陣子她收的拜帖和邀貼都不少,甚至比她以前每年收到的都要多,究其原因也只有可能是因為重光先生的緣故。
重光先生為人冷清,平日很少同外人相處,如今突然傳出他是蕭無珩的老師,那些人自然也就把心思打到了他們身上。
蕭無珩是個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