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一群婦人說話,或是親自給其他人布衣施粥,臉上掛著得仍是以前的溫和笑容,好似他們的分開並未給她帶來任何不好的情緒。
就如現在‐‐
他望著她的時候,眼神是複雜的,心中是猶疑的。
可她望著他的眼神卻依舊和以前一樣,溫和而又包容,甚至在他還不知道怎麼開口稱呼她的時候,她先柔聲喊了他:&ldo;國公爺。&rdo;
國公爺……
王慎在心裡輕輕碾磨過這個稱呼,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可總歸算不得好。不過他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垂眸朝人看去,溫聲同人說道:&ldo;我想夜深小道難走,便來送你一程。&rdo;
說完,又跟著一句:&ldo;我送你出去吧。&rdo;似是怕人拒絕,就連聲音也收了起來。
崔柔聞言倒是沒有拒絕,朝人點了點頭後,便笑著同王珺說道:&ldo;嬌嬌今日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rdo;這話說完,她是又理了理王珺額前的碎發,口中是又跟著溫聲一句:&ldo;過幾日,我再來看你。&rdo;
王珺聞言,也未說什麼,她點了點頭,等給崔柔和王慎福身一禮後便喚過連枝,而後主僕兩人便往來時的路走了。
崔柔和王慎卻是眼瞧著她走遠才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明和仍在前頭提著燈籠領著路,而他們兩人便慢行在這小道上,夜裡的風其實是有些大的,崔柔今日來得急也顧不得穿上披風便匆匆趕過來了,這會被風吹著自然有些冷。
王慎一直不動聲色得觀察著她,在瞧見她那雙細柳眉輕輕皺起,便知道她是因為這夜裡的衾寒。
若是以前,他自然可以不管不顧得把人攬在懷裡。
可如今,他卻只能半側著身子往前半步,遮擋住崔柔面前的寒風。
沒了寒風的侵襲,崔柔的身子一下子舒展開來,她掀起眼眸望著王慎一如舊日的寬厚身影,紅唇微張,似是想與人說些什麼,最後卻也只能輕輕同她說一聲&ldo;謝謝&rdo;。
耳聽著這話,王慎也只是搖了搖頭,又恐夜色太深,她瞧不見,便又與人輕聲說道:&ldo;沒事。&rdo;
腳下的步子繼續往外走去,口中卻是問了一句:&ldo;你如今,還好嗎?&rdo;似是老友交談問起對方的生活,可他的心中到底還是多了一抹愁緒,就連聲音也帶了些猶疑和躊躇。
崔柔倒是未察他話中的複雜,聞言也只是溫聲說道:&ldo;我很好。&rdo;
她說得極其坦然和自在。
她如今過得的確很好,只是為了避免見到溫有拘,這些日子倒是不曾出過門。
想到溫有拘,崔柔的臉上倒有一瞬得怔忡,先前是溫有拘送她來得,也不知道這會他還在不在外頭?不過想著距離先前也過去有幾個時辰了,今日夜裡又這麼冷,再這樣他也應該走了才是。
想到這‐‐
她便也斂了心中的想法,看著王慎的背影問了一句:&ldo;你呢,如今可還好?&rdo;
聽著崔柔的詢問,王慎袖下的指尖有一瞬都收了起來。
他過得好嗎?怎麼會好呢?看著那熟悉的環境,想著過去美好的日子,聞著她還存留的氣息,起初他是一宿宿睡不著。
那一段日子,他不知掉了多少頭髮。
到後頭倒是好些了,可也只是瞧著好些罷了,每回夜深人靜獨自一人待在他們以前住過的屋子時,他仍舊會睡不著。
可此時聽著崔柔的的問答,王慎到底也只是溫聲同人說道:&ldo;我也挺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