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阿雅在什麼地方？

她扭頭朝仍舊端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看去，臉上再無往日的清麗模樣，咬牙切齒得問道：&ldo;她們人呢，你把她們怎麼樣了？&rdo;

&ldo;周姨娘還真是慣會冤枉人，我能把她們怎麼樣？只是她們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叫做趨利避害……&rdo;王珺一面說著話，一面是半蹲下身子在人跟前，看著她如今這幅倒地不起的模樣，仍是好聲好氣得說道：&ldo;想知道午間的事嗎？&rdo;

眼看著周慧神色微動，王珺便又繼續說道：&ldo;你回到家的時候便見了紅，大夫說你是上回用了紅花又沒休整好。&rdo;

&ldo;我那父親知道你沒了孩子，一句話都沒說，那個被你視若珠寶的血塊就被人混在那汙水裡頭，潑在了門前的那株槐樹下，我來得時候，還聽到那幾個婆子說著晦氣。&rdo;

&ldo;別說了……&rdo;

周慧再狠，也是一個母親，如今聽到自己那個沒緣分的孩子如此悽慘，哪裡還忍心再聽？她匍匐在地上，雙手掩在耳朵上，好似這樣就可以不再聽下去。

可無論她怎麼做，那幽遠而又好聽的女聲卻還是如期而至：&ldo;你的孩子沒了，家裡沒有人為你流過一滴淚，你的女兒倒是哭了一場，不過你說她是為你的孩子哭，還是為她那以後未卜的前途哭呢？&rdo;

她的阿雅‐‐

周慧心下微震，對於阿雅而言，自然是她的前程更重要。想到這，她忙又掩著耳朵，拼命搖著頭，嗓音嘶啞得朝人祈求道。

&ldo;別說了，別再說了。&rdo;

王珺看著她這幅模樣，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快慰的笑意，她只是伸手捏著她的下顎，逼著她仰頭直視，而後看著她驚懼倉惶的雙目，冷聲道：&ldo;周慧，你要記住，是你親手殺了你自己的孩子！&rdo;

&ldo;如今你落到這種地步，也都是因為你的貪念、你的慾望。&rdo;

&ldo;你本該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可是你不滿足，你拼命想往上跑……&rdo;

&ldo;你用盡手段、費盡心機，讓我家庭不睦、父母離心，那麼我且問你，如今你所得到的一切，可還滿意？&rdo;

接踵而來的話，終於讓周慧停下了先前的動作。她仰著頭，怔怔得看著王珺，回想著她所說的話……如今這一切，她滿意嗎？

她當然不滿意。

她怎麼可能會滿意？

她要得是王慎的心，要得是滔天的權勢和富貴，要得是王家的當家主母，她要那些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腳邊……可如今呢？她又得到了什麼？編織的錦繡謊言被揭穿，期盼的孩子沒了，就連一心疼愛的女兒也在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的身邊。

她所希望的、想要的，都沒有得到。

她仍是卑賤的身份，匍匐在這些人的腳下，只能仰視著她們。

可她不滿意又有什麼用？

詭計技窮、窮途末路，她已經什麼都沒了。

王慎已經不再相信她說的話，她所倚仗的孩子也沒了，她還能怎麼鬥，還能怎麼爭？

王珺看著周慧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卻沒再說話，她只是收回了手站起了身，任由她重新伏在地上。而後是握著帕子，似是在擦掉什麼汙穢一般，擦拭自己的手，等到重新坐回到了圓墩上，才又居高臨下得望著她，繼續說道：&ldo;想知道你的女兒為什麼不來看你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