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想到這,便重新提了步子往外走去,口中卻又問了一句:&ldo;祖母那兒可知道了?&rdo;
&ldo;知道了……&rdo;
連枝的聲音很輕,恭敬卻不減:&ldo;老夫人只吩咐了個外院的嬤嬤明早過去,還說不準入王家祖墳,想來是打算隨意找個地方安置了。&rdo;
對於這個回答,王珺也沒覺得意外,祖母本來就厭透了周慧,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入王家的祖墳?她腳下步子未停,走出東院後,便又看了看萊茵閣的方向:&ldo;萊茵閣的那位呢,她可知道了?&rdo;
&ldo;這個,奴倒是不知。&rdo;
&ldo;不過她現在整日閉門不出,那處又離得遠,想來也無人會記得她。&rdo;連枝這話說完,便又問了一句:&ldo;可要奴遣人去通傳一聲?&rdo;
&ldo;不用了……&rdo;王珺的聲音很輕,神色也很平淡,目光卻是一瞬不瞬地望著萊茵閣的方向,道:&ldo;我親自去同她說。&rdo;
……
萊茵閣。
自打周慧走後,林雅就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託病閉門不出。
王珺到的時候,林雅正躲在屋子裡繡花,近些日子,她不是繡花就是寫字,就連自己的屋門都不曾邁出去一步。
底下的奴僕也懶得搭理她,平日該做的活做好,便都湊在一起說話。
這會三兩個丫鬟就坐在廊下嗑著瓜子,這會日頭還好,幾個人一面嗑著瓜子一面說著話,小丫頭說來說去也就這宅子裡的事了,這會有人看了眼身後緊閉的屋門,便壓低了嗓音說道:&ldo;你們說,裡頭那位是真病還是裝病?整日閉門不出的,難不成要窩在裡頭一輩子不成?&rdo;
&ldo;誰知道呢?&rdo;
另一個丫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睨了裡頭一眼:&ldo;也是我們倒了八輩子的黴分到這鬼地方,有門路的都跑遠了,留下我們幾個。每回去廚房取個東西都得看李管事的臉色,想起來,我這心裡就窩著火。&rdo;
&ldo;也不能怪李管事,當日朝暮姐姐被這般冤枉,好生生的一條命說沒了就沒了。&rdo;
&ldo;如今真相大白,李管事這氣發不到別處去,自然只能往我們頭上幾個使。&rdo;
這話說完,便又有人壓低了嗓音說了一句:&ldo;哎,你們說,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裡頭那位這才不肯吃咱們取來的東西?&rdo;
……
外頭的話,仍舊不輕不重得響著。
而坐在裡頭的林雅,臉埋得很低,身子若說坐倒不如說是蜷縮在椅子上,往日清麗嬌俏的姑娘如今卻瘦了一大圈。就如外頭那些人所說的,她的確不敢吃東西,她怕中毒,怕吃了之後也會沒命。
只有等冬盞吃完後,她才會摸著邊吃上些。
就連夜裡,她也睡不安穩。
她時常會做夢,夢裡有林儒,他站在她的面前,失望得看著她,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也有母親,她容色蒼白得躺在床上,悽厲得質問她為什麼要揭發她?問她為什麼要因為榮華富貴而拋棄她?甚至還有那個與她沒有緣分的弟弟,血肉模糊得連個形都沒有,卻趴在她的床前,哭哭啼啼得問她為什麼不救他。
她就這樣整日恍恍惚惚得,吃不好睡不好,一直緊繃著那根弦。
她總有一種,要是這根弦斷了,那麼她也就瘋了。
外邊突然幾道恭敬的請安聲,林雅耳聽著這些問安聲,立馬就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