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緊,鑽戒在手心劃出了一道血痕,沁出一顆鮮豔的、彷彿從心臟裡直接流淌出來的血珠。
真好,以後再也不會這樣痛了。他站起身,開啟窗,左手一鬆,鑽戒無聲無息地墜落下去。這裡他特地從法國帶給她的禮物,現在不需要了。
容妍的唇在出血,咬的太狠,血從牙縫中滲了出來,播音助理一看到她這樣,嚇住了,“小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筋疲力盡地擺手,鑽進車中,“麻煩你送我回臺大。”淚已經哭不出來了。悲痛到極點,是沒有眼淚的。
一路上,她一直看著窗外,看著映在車窗上的自己,雙眼紅腫,疲憊憔悴。很想很想逞強地答應分手,不讓自己成為一個毫無自尊的仁,可是真的好捨不得,好捨不得,一個個相擁的夜晚,一句句暖入心懷的話語,一道道溫柔默契的目光,她都記憶猶新。他們之間的情感,他付出得比她多,她一直懼怕、排斥,是他堅決,她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在他氣憤之時就應下分手,不想日後對著長夜任後悔充溢身心。她要等,等他平靜,等他明白她對他的愛。
回到公寓,她依約主動給了雷鑫電話。
“怎麼到現在?”雷鑫在那邊焦急萬分。
“冠世傑回來了。”她儘量平靜地說。
雷鑫停止呼吸,“他。。。。。。為難你了嗎?”
“沒有,我們剛剛談過,一切都好。”
“真的?”
“幹嗎騙你?”
雷鑫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雖然我自私的巴不得你們出點事,能讓我再有機會追你,可是我卻捨不得你難過。你既然愛他,就好好的和他一起吧!”
“嗯,再見!”她默默地掛上電話。
五十七,合腳的鞋子 (四)
八月的暴雨澆灑了一街的路燈。
光和暗,喜和悲,原來都這般接近。一瞬間,什麼都一樣了。這不是離鄉的思念,也不是初來臺灣時的那種無奈的孤獨,而是一種從內心泛起的無助憂傷。她直到事情在哪一個環節產生了誤會,直到冠世傑在意她,可是一切都在慢慢消逝,她眼睜睜地看著,無法挽回。
誰會了解這種疼痛,那種扭曲了身體,擊碎了靈魂的疼痛,掙扎,徒然無益的哭泣,也留不住日子的飛逝。
十天過去了,他沒有和她有任何聯絡。而她也再沒有勇氣跑過去找他。那些從他口中吐出的話,象烙鐵一般烙在心間,明知無心,卻還是有一點受傷。她只能撐,撐到二個月的那一天,她會把所有的力量用上,給他電話,再次告訴他,她喜歡他,愛他,等待他的答覆。
孫妮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又一身活力地回到學院,看到容妍,嚇了一跳,“喂,好像受重傷的那個人是我吧!你怎麼看上去比我還可怕。”
“你是不是又失戀了?”孫妮改不了八卦的習性。
“怎麼是又?”容妍無力地問。她也就談了一份戀愛。
“哦,上次不是失戀,是吵架,然後合好了,這次呢?”
容妍自嘲地一笑,“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小姐,你就不能主動點嗎?戀愛的時候,有面子沒面子又怎樣,反正都是他一個人看。如果換你倒追,你還敢出來見人嗎?”
“不是面子問題。”她一直都是倔強的,那天晚上在他的辦公室,她一點都沒敢任性,沒有衝動,極力保持著冷靜,就是不想讓他們之間留有一點餘地。
他說她在留戀他的身家和富貴,攀上鑽石王老五。她淡笑。她在留戀他的什麼呢?留戀他的溫柔、他體貼入微的呵護、他對她的暖入人心的關愛,他的優秀,就連他在她面前的一點失控,偶爾的發怒,現在想起來都很甜蜜。也就是因為這些,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