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周氏就覺得臉上下不來。若是擱在以前,這時候她難免就要大嚷大罵,撒起潑來,但是今時並非往日,周氏臉色漆黑,嘴巴張了張,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連老爺子這個時候倒是回過神來了,見挽留不住這一家人,就要下地送他們出去。
連守信和五郎忙就將連老爺子扶了回去。
“爹,你老在炕上坐著吧,別在出來了,外邊冷。”連守信對連老爺子道,又轉身對連繼祖囑咐了一句,“你們也別送了,這都是自家人,不在這個虛禮上,都在屋裡,好好陪著老爺子和老太太。”
這話雖然是看著連繼祖說的,但意思包含了老宅的所有人。
連守信雖是這樣說,但是老宅眾人,除了連老爺子和周氏,還是都隨著他們出來,一徑送到了大門口,看連守信他們走的遠了,才慢慢地回去。
上房屋裡,連老爺子垂著頭,唉聲嘆氣,周氏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上了。
“……喪了良心了,心真硬啊。我就這麼地要留他說會話,他都不答應。你沒看見他那眼睛,他都懶得看我。是怕看我就埋汰了他大老爺的眼睛了。”周氏手裡拿著塊大帕子,響亮地擤了一把鼻涕,又用手將帕子團吧團吧抓在手裡,接著罵道,“這要不是大傢伙都看著,他搭理都不帶搭理我的。”
“……王……”見眾人進來,周氏一眼就瞧見了跟在最後頭的六郎。下意識地就頓了頓,將要罵出口的一句話髒話嚥了回去,換了另外一句。“他媽xx的。”
“我就罵了,我也不怕你們誰上那邊去獻勤兒、告狀去,我罵我自己個,誰他也管不著!”罵完了這一句,周氏立刻用目光將屋內的幾個人都掃了一眼,聲色俱厲地道。
“娘,你自己個這罵有啥用。你咋不當面罵,要不,就上他門口罵去。”連守義咧著大嘴。就道。
周氏是最受不得激的性子,聽了連守義這樣說,她先是一愣,緊接著。臉就漲的通紅。如果這個時候低下了聲氣。以後還怎麼在老宅眾兒孫面前擺威風,誰還會怕她聽她的話。
“你當我不敢?”周氏作勢就要下地穿鞋,“老二,你把那板車推出來,你推我去,我現在就罵他去。”
連守義心裡巴不得周氏去給連守信難堪,但真要這麼做的時候,他的心裡又怯了。若是別人要用板車推了周氏去罵連守信。他了不得地起鬨。但是要讓他去,他卻不敢。
這一下。不是他將住了周氏,反而是周氏將他給將住了。
周氏見連守義不動地方,嚷的越發大聲,氣勢洶洶,那個樣子似乎恨不得馬上就到了連守信的跟前,將連守信罵一個狗血淋頭。
蔣氏見這樣下去實在不成樣子,就暗地裡輕輕推了推連繼祖,遞過去一個眼色。
“二叔,我奶就氣頭上說兩句,你不勸,也別火上澆油啊。”連繼祖就道。
“奶,外頭冷,你老還是別出去了。”蔣氏就走上前來,將周氏又扶回了炕上,一邊和顏悅色地勸解道,“你老有啥話要找四叔說,讓人捎個話,要不,等四叔下次來,再慢慢說。這幾天,四叔那邊是忙的。四叔那個人,你們二老有啥話,好好地說,他都能聽。”
“四叔好歹是個官,是給老連家長臉,也給你們二老長臉。四叔也那麼打歲數了,奶,你好歹得給四叔留臉。他是奶的親兒子,奶嘴上咋說,那心裡不是還得惦記他。”
蔣氏輕言細語,周氏得了臺階,就不再嚷嚷著要去罵連守信了。
“……我腸子裡爬出來的,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了,他能有今天?他不得報我的恩?每回來,就送這些亂七八糟的點心,還覺得挺大一塊事,對我們就挺好的了。這在他,那都算個啥?我還沒要求他啥那,他就嚇的那樣!”
“他那是怕我跟他要